竹紅的身手靈活矯健,雖然少了一條胳膊,一隻手抓著短刀,嘴裡也叼著一把,側身從織網就地滾出,腳底抽起,揚起漫天沙塵。
趁著這個間歇,她兩把刀舞得赫赫生風,把一張大網切成碎片。
“彆停下來,顧小姐,一直跑!”竹紅喊道,反手拽住顧北北的手腕,不知道這幅小小身體裡哪來的力量,輕鬆地拽起顧北北,掄圓了將她扔起。
顧北北隻覺得天旋地轉,自己已經浮在空中,她沉下心,瞥了一眼四周,原來他們已經被搜捕的薑家人團團圍住,風顛這樣的法力,也被好幾人纏住,脫不開身。
螺號交換情報是假,引蛇出洞是真。
顧北北心裡急壞了,彆說自己現在無異於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就算自己法力沒有被封印,帶著成胤離開,也不容易。
她匆匆看去,總共有十來人,分站幾行。
竹紅身姿敏捷,不忘了給顧北北打手信:趕緊逃!
顧北北心裡犯怵,她可以走,趁亂離開這裡,或許能逃得掉——顧北北咬咬牙,硬著頭皮跌下來,突的一聲,身體埋入軟軟的沙裡。
身邊幾名相師見到目標掉進沙坑,喜不自勝,對風顛和竹紅,他們並沒有多少興趣,反倒是顧北北,才是他們的主要目標。
幾人立刻圍了上來,塵埃散去,幾名相師爭先恐後地祭出看家的法器,有符劍,有降頭的紙人,各式各樣的法術把顧北北圍在中央。
沒有一招是殺手,甚至有些相師故意選擇了威力較小的法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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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鋪天蓋地的法門朝顧北北身上招呼而去。
吳根還趴在船艙裡,心想這下完了。
轟的一聲,無數的法力亂流擁擠在顧北北的神周,引起了高頻的嗡鳴聲,刺耳又聒噪。
吳根捂住耳朵。
煙塵散去後,顧北北沒有入預想中被這些控製身體的法術命中,更沒有成了囊中之物。
隻見顧北北身上背起厚重的風雷尺,身體縮在沙堆裡,頭發被亂流的法力衝地亂七八糟,臉上又是沙塵又是灰土,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已經被幾條法力的紐帶捆住。她沒有沮喪,甚至笑了出來。
咻的一聲,顧北北吹響了號子。
吳根嚇了一跳,原來剛才顧北北賭了一把,硬扛著接下這些法術——好在沒有一招殺招。
吳根大呼小叫,正想上前幫助,就聽到沙塵之中,一個細微的聲音傳來。
撲。
撲。
這樣的聲音,吳根困惑不已,手裡凝結了一道銀光訣,突地刺入漫天沙蓋之中,瞧不清四周的相師,但是想著亂打一氣總能命中幾人。
誰知道銀光一過,又是接連幾道聲響。吳根邁進塵土當中,發現四周躺了一圈人,仔細看去,一個個身上穿著薑家弟子的道袍,模樣淒慘。
吳根一回頭,耳邊傳來淩厲風聲,呼嘯得刺痛了自己的耳膜。他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卻看見眼前竹紅的臉孔,手上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胸口上,引開一半的符籙貼在耳邊。
音,音爆符?
吳根用餘光瞥見竹紅手裡的定型符,嚇了一跳,正想說什麼,竹紅已經收了手,左腳一扭,身體模模糊糊地消失了。
吳根回頭看去,身邊十幾名相師原來已經被撂倒在地,而風顛似乎也解決了戰鬥,他鬼魅似的又回到身邊,見到負了傷的顧北北,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太蠢了!”他罵道,一把攬起顧北北,在竹紅和吳根兩人臉上各賞了一個暴栗,道:“下次讓北北再受傷,我要你們好看。”
話音剛落,風顛匆匆帶著兩人順著河岸一路往上遊去了。
這條河的上遊岸邊是荒蕪的外郊,突然已經酸化,多年沒有耕地,雜草叢生,底層乾裂,枯樹遍地。
風顛放下顧北北,警惕地舉目四望,歎了口氣,道:“你們也看到了,一步也不能大意,我剛才捉了活口打聽,薑家已經把消息放出去了,道統的人先後趕來,在貧民窟決定撈網——咱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吳根聳聳肩,風顛在郊外的枯樹上拍了拍,老木頭上浮現出幾塊銘文,風顛順著符文施展法決,嗡的一聲,枯樹當中結陣一塊的磚頭動了動。
吳根退後一步,他驚異的發現,原本空無一物的樹叢旁,自己的腦袋正前,多了一棟石屋。
自己要是多走一步,豈不是撞上去了?吳根咋咋呼呼地跟在風顛身後,幾人進到屋裡,見到蘇辰良。
隻是蘇辰良已經躺在床上,臉色發虛。
“他的情況惡化了。”風顛道:“時間不多,我們必須要采取行動:剛才那幫弟子身上果然有情報,白劍飛的行蹤,我大致已經能夠掌握。”
風顛看向顧北北,道:“我們要去找解藥,北北留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