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吞吐了半晌,才道:“聽是得罪薑家人,哪有大夫 敢問診?”
顧北北一咬牙,順手抄起身旁的風雷尺,轉身就要走。
“誒,姑娘,你去哪?”老板娘慌忙攔住她。
“你們不去,我自己去。”顧北北橫著眼,十分決然地道。
“去也沒用!”老板娘歎了口氣,道:“你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萬一薑家人來了,我……我可沒膽子得罪那幫人,你自己掂量掂量?”
莫夜朗咳嗽一聲,也道:“北北……”
老板娘起身,拍拍顧北北的肩膀,搖頭歎道:“我看他是不行了,你不如好好陪陪他,走完這程,也有個照應。彆到時候最後一眼都看不到,是個遺憾。”
說完這些,老板娘便一言不發地離開。
砰一聲。
顧北北的風雷尺落在地上,發出響聲,臉色煞白,雙腿軟在地上,隱隱啜泣起來。
失去一個人之前,沒有人清楚這個人在自己心裡的分量。顧北北咬著嘴唇,默不作聲地來到莫夜朗身邊,兩人簇在一塊兒,她抓著他的手,相視無言。
直到半夜後,莫夜朗忽然道:“北北。”
“我在。”顧北北眼淚一顆一顆滾下,她心裡涼涼的。
(本章未完,請翻頁)
“是不是無論發生什麼,你現在也不走了。”
“嗯……”顧北北兩手抓緊莫夜朗的手掌,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開始異常,又道:“我陪你。”
莫夜朗神色有些古怪,他掙紮起身,當著顧北北驚訝的臉,莫夜朗撐著身體靠在床背上,又問:“那,是不是無論我之前做了什麼錯事,你都會原諒我?”
顧北北點點頭。
“也不會讓我走了?”莫夜朗又問。
顧北北咬咬牙,道:“不會。”
莫夜朗深吸一口氣,道:“接下來發生的事,北北,你彆生氣,更不要沮喪。答應我,好嗎。”
她見到莫夜朗說出這段話,身體已經撐不住,顯然是回光返照,更不假思索,答應下來。
“我答應你。”顧北北鄭重點頭:“你彆說了……隻要你撐過去。”
“好。”莫夜朗顫抖著伸出手,忽然有垂了下來,苦笑道:“連手都沒法動了嗎?”
顧北北張大了眼,看著莫夜朗奇怪的舉動,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北北。”莫夜朗的眼睛忽然澄澈起來,道:“幫我一下,在我身上的風池穴脈到人迎穴脈兩線相中按摩。”
顧北北雖然覺得古怪,但還是照莫夜朗的說法,大拇指挺出,在莫夜朗喉嚨到左胸間的一條脈絡,輕輕按下,莫夜朗煞白的臉色變了樣子。
“再用點兒力。”莫夜朗咬著牙道。
顧北北加重指頭,隻聽見莫夜朗胸口“喀”一聲,莫夜朗身體中府開始隱隱顫抖,甚至傳遞到了顧北北身上。
緊接著,顧北北目瞪口呆,她看見莫夜朗敞開的胸口上,鮮血汩汩湧動,像是鮮紅色的小蛇,在皮膚上來回盤索,不一會兒,就連虯起的傷口和豁口都一點點地消失殆儘,原本皮開肉綻的皮膚,居然消失不見了。
“誒??”顧北北傻眼了,道:“發生了什麼?”
莫夜朗呼出一口氣,原本難堪的臉孔上汗珠涔涔落下,他半坐起身,道:“北北,我撐過來了。”
顧北北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麼,她騰地坐直身,把手從莫夜朗的手裡抽出來,道:“這,這是陣法?”
莫夜朗點頭。
“是陰陽互逆?”顧北北瞪大雙眼,立刻明白:莫夜朗身上受的傷,事先被他安排的陣法做了手腳,看起來似乎傷重致死,但實際上真正受傷的,反而是攻擊他的人。
莫夜朗也不遮掩,道:“沒錯。”
“你你你……”顧北北氣得渾身發抖,抓起床邊的枕頭,站直了身,一股腦地砸過去,道:“你騙我!”
莫夜朗並不解釋,隻是湊到顧北北身前,柔聲道:“對不起。”
“你……你混蛋!”顧北北使出渾身力氣,拳頭狠狠砸在莫夜朗身上,心裡又羞又怒,道:“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有多嚇人……”
顧北北力氣並不大,但是幾拳頭下來,莫夜朗的臉色忽然變得極差。她愣著停了手,抓住莫夜朗的手腕,卷下他半身上衣,見到他肩頭隱隱的紅色。
顧北北心底裡一涼,抓著莫夜朗,看向他的脊背,一條彎曲頎長的傷口,幾乎有半寸深淺,從肩頭一直擴散到腰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