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機會,白劍飛扭身就走,幾乎沒人攔得住他。
莫夜朗歪了歪身體,右胳膊的經絡被他一劍給挑了,居然連動也動不得,手一鬆,牛皮卷軸落在地上,莫夜朗心口一痛,彎腰要去撿,卻見到顧北北輕輕拾來,目光變得柔和關切了一些。
她見到的是莫夜朗的傷。
“窮寇莫追。”莫夜朗低語一聲,站起身來,道:“先回民宿。”
遣散了武夫眾人,讓他們暗中蟄伏後,莫夜朗點齊風顛,吳根,蘇辰良和竹紅幾人,外帶木訥的成胤,回到民宿裡。
這一夜激戰,東方天空已經泛白,淩晨破曉,莫夜朗咬著牙纏上繃帶後,才算是止住了手臂上的血。
顧北北一直壓著胸口的悸動,但是目光不從莫夜朗身上挪開,她見到莫夜朗手窩背麵,從手腕到臂彎處,一條一米來長的豁口,幾乎挑斷整條經絡,不僅運氣不暢,恐怕幾個月之內,右手都沒法動彈了。
風顛提議道:“莫家小子,我看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姓白的走了,薑家人就要來了。”
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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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點頭附和:“我們這剛從狼窩裡出來呢,咱趕緊跑吧要不。”
吳根隻道是剛從薑家手底死裡逃生,此時此刻心裡又驚又懼,恨不得一頭紮在沙堆裡捂住腦袋。
“不急於一時。”莫夜朗臉色有點難看,他卷開牛皮紙,隻見紙上赫然一道血汙縱橫蔓延,交錯疊成了一副陣法圖卷。
“現在走,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北北的傷情更不樂觀。”莫夜朗道:“先找準對方的破綻,再行動。”
無論什麼時候,莫夜朗總能第一時間冷靜下來。
風顛沉吟片刻,道:“莫家小子,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就連薑家人,也都在你的計劃之內?”
他想到薑彆怨話裡的意思,果然出聲問道。
莫夜朗沉吟不語,竹紅聽了,也急忙問道:“莫總,你……你到底想乾什麼?”
莫夜朗仍不吱聲,他轉身起來,從身旁的櫃子裡取出兩罐裝滿粉末的玻璃瓶,放到桌上,又攙起顧北北,扶著她坐到床邊。
“昨晚發生很多事,我知道各位心裡難免不安。”莫夜朗這才悠悠說道:“但是北北身體不大舒服,我想先讓她休息片刻,我們再行決定……”
顧北北一聽要自己休息,急忙起身要解釋:“我,我並不……”
話還沒說完,莫夜朗伸手按住顧北北的肩膀,目光十分堅決,道:“我說需要。”
顧北北不作聲了。
風顛見他執意不走,意味深長地看了莫夜朗一眼。
“走。”他轉身便走。
風顛跟身邊幾人離開了房間,眾人守在門外。
吳根十分不解,問道:“萬一薑家人來了,咱們這不是成了甕中的鱉了嗎?”
風顛忍不住笑罵“你才是王八”,搖搖頭,道:“是我小看了這個姓莫的小子,看來他非但要替北北解決封印術,還要把這水攪渾。”
“攪渾了做什麼?”吳根納悶。
“好渾水摸魚。”風顛道:“這是北北複仇成功唯一的可能性。”
屋裡一時僻靜,隻留下兩人。顧北北抬起頭便能瞧見莫夜朗的額頭,她眉頭擰起,心想為什麼他還不走。
莫夜朗長身站在床前,照例給她掖好背角,鋪開牛皮紙卷,上麵鮮紅色的輪廓和筆觸勾勒出一幅詭譎的圖案。
“這是?”她剛想起身,就被莫夜朗按住。
“彆動。”莫夜朗直說了兩字,話語裡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讓她難以抗拒,老老實實關上嘴,她偷眼見到莫夜朗在紙卷上寫寫畫畫,右手晃蕩著搖晃在空中,心裡很不是滋味。
半晌,顧北北才道:“對不起……要不是我亂跑,不會讓你的手……”
“手沒什麼,你人沒事更重要。”莫夜朗低頭搭話。
“我……我一而再,再而三讓身邊的人受傷……實在是……”顧北北咬著唇,不禁想起代她受罪的人,忍不住搖頭:“如果不是我,花茶他們也不至於……”
一直沉默的莫夜朗忽然出聲,道:“你想救他們麼。”
顧北北把腦袋縮到被窩裡,許久才吐出一個字來:“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