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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暴風雨一般的攻勢仍不能打破防線，倒是薑家人已經撤回去等待後續指令，留下剩餘三家人鎮守在堡壘外。
雲台邊，四路封守，姬家人的後援遲遲不來，等得不耐煩的蘇家弟子圍坐一團，在幽暗的冥火中很不自在。
洞裡淨是飛蛾和蚊子，一到晚上，這些東西就跟不要命一樣，死命往身上撲，再怎麼好用的咒語也不頂事，這時候隻惦念要是買點風油精就好了。
但不管怎麼說，疲勞已經到極限了，各家支持這次圍剿行動，一邊各撥了少說一二十人，加上薑家自己地盤裡的勢力，攏共上百名相師，外姓的弟子更不計其數，如此大陣仗，居然連幾個散兵遊勇，困了三天，沒有半點斬獲，說不過去了。
“裡麵到底是什麼神仙？三天了，連個屁也不放。”有人怨聲載道，把軟糯糯的長袍卷在一起，兜在腿上，身旁另一瘦長的家夥更加乾脆，直接把身上剮得乾乾淨淨，用礦泉水淋在身上衝涼。
洞裡燥熱難當，蚊蟲又十分惹人厭，沒人想多待一刻。
“彆說，聽歸家有主意，在門口拿喇叭叫陣，把裡麵那幾個王八羔子罵了個狗血噴頭。”瘦高個把剩下的礦泉水一飲而儘，半點不留，身上冒著濕熱的蒸汽。
“結果呢？”有人打聽過來，湊著耳朵問道。
“結果？”瘦高個嗤笑一聲。“倒是把一個脾氣大的酒鬼喊出來了，結果人罵的更凶，歸家這幫狗慫，人不齊不敢上去，成了兩方罵戰。”
躲在陰影裡一人冷著臉回頭看他們八卦，補了一句：“……結果還輸了。”
頓時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媽的。”年級最長的一個中年站起身，他穿的最是整齊，身上也滿是汗。“這姬家的後援呢？”
他指了指手表：“過了快一個點了，人呢？”
這話倒是提醒了眾人。
瘦高個歪著嘴隻笑，道：“難不成領了賞頭，去東九胡同去了？”
一提這胡同，眾人會心一笑。
中年掐滅手頭的煙，道：“管他媽的是逛窯子還是吃屎，到點接班，有沒有點誠信意識？媽的，這事兒，老子非得給他們老板反映反映。”
“還反映呢？”瘦高個諷刺道：“你是不知道，上頭幾個月揭不開鍋，連工錢都發不起，咱們做一單算一單，指不定哪天，外家人都得解散。”
這句話有理，一時間，抱怨待遇成了常態。
“就是就是，老子會點法術，那也是吃五穀雜糧的，要餐風露宿成仙麼？”
幾人簇在一起，七嘴八舌，說的愈發熱烈。
但也隻能是口頭抱怨兩句，畢竟要他們出頭，實在比登天還難。
有一搭沒一搭，不知不覺又聊了半個鐘，中年人實在坐不住了，腳底落滿煙頭。
他猛地起身，披上大褂。
瘦高個攔住他：“你乾嘛？”
中年人橫了瘦高個一眼，道：“找他們去。”
“找他們有用麼？”瘦高個笑了笑：“我看，裡麵人估計熬不住了。”
“那也不是咱的班點了，等換班的姬家人來了，讓給他們。”中年人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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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極：“就算是加班，也該輪休了。”
這話的確有理，熬了前半宿，幾人老早就覺得疲倦不堪。
“那也不能說走就走。”瘦高個道：“咱先聯係聯係。”
“聯係個屁！”這中年人看來主意已定，鐵了心要走，順道回身喊了句：“老子下班就走，沒半點毛病，要走的兄弟跟我一道，咱不怕他們。”
老實說，不可能不怕。蘇家也是靠鐵腕管理的，這些邊緣的相師一沒一技傍身的本事，二沒門路，真得罪了人，他們惹不起。
這中年人除了一窩子邪火卸不乾淨之外，更想撈幾個陪自己定罪的替死鬼，所謂法不責眾嘛。
果不其然，除了瘦高個，其他人都叫他給煽動起來，紛紛把袍子一解，罵罵咧咧就要走。
“等等。”原本嘻嘻哈哈不動聲色的瘦高個忽然止住笑臉，站起身。他半腰頂到天窗，身高少說兩米，弓著背也能貼在頂上。
“過來替我瞅瞅，我這會兒看不清。”他擠擠眼睛，道：“你們看雲台那邊是不是有動靜。”
中年人冷笑一聲，道“彆玩這套了，誰不知道你是咱們幾個頂班負責的，我們走了，你他媽也要倒黴，什麼動靜，我看，你不就是怕事麼。”
中年人扭臉就要走，這瘦高個卻一把伸出手，猿臂一展，估摸著也超過兩米。
他一把拎住中年人的衣領，道：“沒開玩笑，往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