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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發現巷口有幾個人鬼鬼祟祟地打量著事務所，看著他們身上那黃明色的道袍，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來，魚兒上鉤了，蘇家派人來了，效果達到了，他要的就是讓蘇家的探子親眼見到自己與北北在事務所做生意。
趁著北北師徒三人敘舊，莫夜朗回到事務所內堂，將蘇辰良招到房內，言簡意賅地說道：“我要你和吳根易容去趟祁家。”
顯然蘇辰良是極不願受莫夜朗驅使，他的臉色和身上的白衣一樣冰冷，但他知道莫夜朗不會平白無故做決定，但要去祁家，也太過奇怪了，忍不住反問道：“祁家一直隱於世外，同輩裡也無人才，最近的事情裡也默不作聲，從不參與四大家族的事情，怎麼忽然想起他們。”
“水至清則無魚，就是過於安靜，才反常。”莫夜朗手裡把玩著一塊淡青色平安扣，“這件事不需要讓北北知道，她承受得已經夠多了。”
莫夜朗把那枚平安扣拋到蓮花盆中，濺起來清青的水波，隻要對方動了，就一定會抓住把柄。他從不信什麼淡然處世，四大家族裡的人哪一個不是在菩薩麵孔下藏著一張夜叉臉，隻有將每個家族的命脈抓到自己手中，才能真的心安。
而北北隻需要獨善其身就可，其餘的事情交給他來就好。
蘇辰良看著那枚沉入水底的青色平安扣，想到了當年清水鎮上，玄門大會中一襲青衫，手持尋常法劍的少年，祁家長孫祁冠宇。
如果不是莫夜朗提起，他可能已經不記得這個人了，的確，在這場相門之爭中，同為四大家族的祁門，就像泥土下的蟬，地上的人們已鬥得頭破血流，無數人枉送了性命，而他們如聽不見，看不著，獨自沉睡。
夜已深，晚風輕起，吹響北北的窗。
北北坐下窗邊的書桌前，一手托下巴，一手擺弄著羅盤指針，腦袋裡思索著悟心鬼與結社的種種聯係。
這時，房門響了三聲。
“誰！”北北警惕起來，張開雙臂，護住秀華。
一個身形修長，穿著黑衣的男人進了房間，是莫夜朗。
北北鬆了口氣，“你大晚上的乾嘛！”
莫夜朗的手抵在北北的唇上，示意她不要出聲。北北的唇很柔軟，他輕輕撫在唇瓣間，像是指下生出來朵嬌柔的花。
北北險些挨到他的懷裡，她倒是聽不見那個人的心跳，隻知曉自己的心突突跳著，他手間一股淡淡的沉香，原本木質的枯燥感竟生出幾分濕潤的水氣，身陷在他的氛圍中，浸透了每處。
莫夜朗對秀華說：“家裡鑰匙給我。”
北北看著秀華鬼使神差的從兜裡掏出鑰匙遞給了莫夜朗，大為吃驚，莫夜朗自己就是個大蠱蟲，總能讓人失去抵抗力，聽任於他。
“你和我走。”莫夜朗撫在北北唇上手，轉而握到了她的手腕上。
聰明如北北，她自然知曉莫夜朗是打算與自己夜探秀華家，但，乾嘛這樣拉拉扯扯的，“我們隻是合作關係。”北北甩開了他的手，走到了前麵。
兩個人順著小巷來到秀華的家。
這次，連樓道內都彌散出一股陰冷的氣味，隱隱摻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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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焚燒的餘燼味。靜謐的走廊，回響著兩個人的腳步聲，久於修繕的舊樓，燈泡不停閃爍著，牆麵上樹影張牙舞爪晃動著，不小心就會勾住誰的魂。
北北早已習以為常，輕鬆地蹦躂到秀華的家門口，莫夜朗始終不放心她，一直緊緊跟在她身後，不敢落下半步。
兩個人打開秀華的家門，整個房子乾淨了不少，像是被翻修過一般，原本奇怪的雙份家具被撤走了一份，每個屋子的儲物間被拆除了，原本血色的牆麵被重新刷上一層清新的藍色，餐桌擺放著一瓶精致的插花。
北北以為自己走錯了房子，這天翻地覆的變化？連硫磺和朱砂的味道也嗅不到一絲了。
又被人捷足先登了。
“雁過留痕，我們會找到想要的。”莫夜朗習慣性的抬起手，準備去摸摸身前垂頭喪氣的小不點的頭。
可，手剛要挨到她的頭發時，卻停滯在了半空。
莫夜朗的眼裡閃過幾絲不忍，或許自己的接近，對她是種傷害吧。
小不點從他的手心下溜了出去，他想伸手把她抓回來，讓她待在自己身邊，再揉一揉她的頭，看著像是小警犬一樣，連沙發坐墊都搬起來，仔細勘察的北北，他柔軟地笑了走過去，幫她抬起來墊子。
“怎麼連根頭發絲都找不到啊。”兩手空空的北北，大失所望地從沙發裡鑽出來，坐在地上歎息了聲，“蘇家乾脆轉行當保潔吧。”
莫夜朗寵溺地笑笑，“好啊，你要是喜歡，以後就把蘇宜修叫來，給你打掃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