腸子上流下的黏液帶有極強的腐蝕性,每個人痛捂著臉頰,肌膚泛起水泡,發出滋啦啦的煎焦聲,蘇門的弟子們個個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百鬼侵入他們的腦髓,喪失理性的蘇門弟子拿起拂塵自相殘殺起來,不到片刻,底下屍橫遍野,宛如人間煉獄。
北北把體內餘力轉運至食指,靈犀一指,封起足三陰、三陽,血暫且止住,可稍微活動下小腿,棉布就會拉扯起皮肉,疼得北北滲出層冷汗。
北北舉起胳膊,折下一根樹枝,“你把我放下吧。”北北對惡鬼說。
北北從懷中掏出一道往生符咒,默念咒語,指尖冒出一束火焰,符咒燒起,北北將手心那捧餘灰灑向蘇門弟子的屍體上。
惡鬼冷漠地說道:“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自食惡果,你不必為這些人浪費修為。”
北北淡然一笑:“人都已經死,這輩子的因果已了,但願,他們下輩子有個好開始。”
“你倒是心善。風家丫頭,我幫你把前路障礙掃清了,餘下的路,是否走下去,要看你的選擇了,這趟水渾濁的很。”惡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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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逐漸變淡,陰兵與鬼魂也隨風消逝。
北北望著他虛無的影子,呼喊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
光影間,惡鬼隻微笑著,伸出手,摸了摸北北的頭,“你還在繈褓中時,我也這樣摸過你。”
悵然若失的北北回到事務所,已是淩晨,但事務所的燈仍然亮著。
遠遠地,北北就望到一個老人的孤寂的身影,手背在腰後,來回踱步走著,從東邊,走到西邊,走到牆頭又轉過身來。
“師父!我回來了,害你久等了。”北北不顧腿傷,快跑過去,“夜深了,天氣涼,您年紀又大,受寒了怎麼辦。”
顧老頭拍了拍自己硬朗的身子骨,不服氣地說:“誰說我年紀大,我身體比現在這群小年輕好多了。”
北北順著師父的脾氣,準備把他攙扶到房內時,卻被師父點住了穴位,動彈不得。
“你的腿有傷,就彆逞強了,真以為師父年老昏花看不見嗎?”顧老頭用左掌托住北北腋下,攙扶起她,慢悠悠地回憶道:“還記得,你小時候在山裡貪玩,腳被獵戶的鐵鉗夾住,師父那時背著你從山腳走回山上…”
北北當然記得,茅山的夜空比這裡好看多了,上有九天星光,下有螢火作伴,風的味道伴著漿果清甜,讓人舒心。
“師父,等咱們忙完了,徒兒就陪你回茅山養老。”北北臉上的梨渦溢出甜美的笑意,乖巧地靠在師父肩上說著。
北北進到屋中才發現,原來大家都沒有睡,一直等著自己回來,心底暖流湧起,鼻尖有些酸楚,“我又讓大家擔心了。”
“丫頭,你沒事就好。”花茶從顧老頭背上接過北北,立馬安排酒鬼郎中為她治療腿傷。
北北咬著四方白帕,手緊攥著師父,當酒鬼郎中用剪刀絞下碎布,藥膏灑在血肉創口上時,整個人幾乎快要疼暈到師父懷裡,喉嚨裡發出嗚嗚嗚的悲鳴。
竹紅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北北,“馬上就好,再忍一忍。”
酒鬼郎中拿起小刀剜去她小腿內側創口裡燒焦的部分,北北疼得身子都抽搐起來,狠狠咬著白帕,一聲也不叫出來。
尾巴胡同裡那些平日舔著刀劍鮮血過日的散仙們,看著一個小姑娘受如此刮骨割肉之苦,心裡也難免有些不忍,隻催促著酒鬼郎中,“你能不能快點!”
酒鬼郎中吞了一口酒,“這丫頭受的是天雷之火,餘火會埋在體內,不斷擴散,隻有把燒到的地方全部剜去,放乾淨淤血,才能保住她的腿。”
“晚輩先謝過諸位,今夜為我操勞至此,如今天色已晚,大家先去歇息,這裡交給酒鬼郎中就好。”北北取下白帕,手稍微有些顫抖,方帕上留下深深的幾個牙印。
風顛煽動著袍底,驅趕著眾人出去,“一群大老爺們窩在小姑娘的閨房裡做什麼,你們鬨鬨哄哄,怎麼讓老酒鬼治病,都給我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