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星提起八百分注意力,環視了圈大廳,連樓上樓梯間的每道欄杆的縫間也打量了個遍,唯有擺在樓道的盆栽探出些許葉片。
羅星放心得彎下腰,對莫夜朗輕聲說:“莫總,請吩咐。”
莫夜朗唇齒微動,羅星傾耳側聽著,將莫夜朗的一言一字全部印在心裡,恭敬答道:“我會一一找全。”
安排妥當的莫夜朗,一手持著酒杯,一手一頓一停地敲打著桌麵,身後響起羅星急促離去的腳步,而他紋絲未動,如凝固的風,靜候著下一場暴風來臨的時刻。
酒杯淺凝著一滴酒珠,剔透澄清,全無混濁,莫夜朗微轉動著手腕,饒有興致的看著它在杯內的行動軌跡。
這時,樓上響起北北的聲音,“你控製著它的走向,該往哪兒偏,你都清楚,這還有意思嗎?”
莫夜朗緩緩仰起頭,北北趴在木欄上,眼中閃爍著靈光,柔軟的長發散落腰間,一襲純白的長裙蔓延到細長的腳踝。
“擁有掌控權,本身就是有趣的事。”莫夜朗輕笑著說。
北北的眼睛笑彎成月牙,抿嘴道:“我還是喜歡凡事順其自然,不要過早知道結局,更有意思。”
莫夜朗望著她順勢垂下發絲,嘴角含笑,問:“那讓你做譜寫結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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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喜歡嗎?”
樓上的人兒陷入了沉思,臉上動人的甜笑成了在梨渦裡打轉的小珠,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以自己的意願去安排事情的走向,不符合天地自然人事運行的法則”
青杯弧底繞著莫夜朗指上慢慢打著旋,那滴酒珠在危險邊緣滾來滾去,仿佛與杯壁黏合,始終隻沾著杯口活動。
莫夜朗眼中含著笑意,卻什麼沒有說。
北北十指勾在圍欄上,身子朝後仰著,他對自己笑,那自己也望著他笑,隻不過心裡小聲嘀咕著,“不知自己笑起來時,有沒有他那樣好看。”
忽然後腦勺一擊爆栗敲響,北北捂住腦袋回頭看,發現是雙手背後,一本正經的師父。
看著師父丹田沉著一口氣,臉憋得微紅的模樣,北北說道:“師父,您沒有回房啊,還專門用龜息功,無聲無息地來打我。”
顧老頭板著臉,慢條斯理地說:“氣脈靜而內蘊元神,你該回床上躺著,好好按著酒鬼朗中的方子養病。”
北北點著頭,說:“師父,教訓的是。我都躺了好久了,就出來活動一會兒。”
而吳根卻從顧老頭的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眼裡充滿好奇地問:“師姐,那方子真那麼神奇?酒鬼郎中就在你房內待了不到一刻鐘,你的氣色已恢複得這麼好。”
“你彆花心思套我的話了,我答應過前輩要保密,那就誰都不會告訴。”北北笑著說。
吳根略微掃興,鑽回了顧老頭身後,說道:“師父,咱回房吧,不還要收拾東西嗎?”
北北忙問:“你們要出去做法事嗎?我也想去。”
此時,響起顧老頭的一陣強咳,他打了下吳根的手,眼裡頗有些埋怨。
吳根下意識知道說錯了話,吐了吐舌頭,徹底閉上了嘴巴。
北北急忙為師父拍著後背,關切問:“師父,您身體不舒服嗎?”
顧老頭又高咳一聲,右手攥拳掩在唇邊,稍稍掩飾著尷尬,思索了片刻,直起身子,推去北北的手,說道:“我身子骨硬朗著呢。我隻是昨晚夜觀天象,禦女星南移,房內的風水擺設也要略微變動。”
吳根忙接話道:“所以,師父一早就催我回房收拾。”
北北倒有些愧意,小聲對師父說:“師父,徒兒最近都沒有太察覺天上星象變動,真是疏忽大意了。”
顧老頭嘴角微微抽動著,乾笑幾聲,拍了拍北北肩膀,安慰道:“沒關係,在城裡也看不到個星星,而且,現在師父也告訴你了。”
北北輕輕點點頭,說:“那你們快回去整理擺設吧,需要幫忙,您讓吳根隨時來叫我。”
顧老頭轉過身的瞬間,長舒一口氣,轉而又搖頭輕歎起來,“我的乖徒兒呀,你怎麼什麼都信。”
目送師父離去的北北,仿佛聽到師父在小聲念道什麼,問:“啊?師父,你說什麼?”
顧老頭身軀一僵,悄悄用手示意著吳根轉身去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