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二頗有怒意,失去了耐心,把藥丟向他,說道:“藥,我留下了,告辭。”
誰知顏友卻拉住了他,說道:“我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你彆生氣。我讓你進來,是有話想說。”
“什麼話,現在說。”阿二甩開他的手。
顏友瞅了瞅四周,見四下無人,悄聲說:“是關於你家少主的。”
阿二有些猶豫了,聲音卻充滿了抗拒說道:“你休想打我家少主的主意。”
“哎,他是少主,我隻是個普通弟子。何況,咱們都是祁門弟子,雖然各為其主,可心意卻是相通的,都是為了祁家好。”顏友拉起阿二的手,語重心長說道。
“那我隻給你十分鐘時間。”阿二看了眼顏友,走進了房間。
顏友合起了門,轉身對阿二說道:“其實,我並非與少主作對,也不是站在二爺這邊。我隻是覺得少主做事過於保守,希望他能夠有所突破。”
阿二冷言說道:“你何時關心起少主來了。”
顏友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因為他今天在林中救了我。”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阿二說道。
顏友說道:“有些時候,主子想不到的事,咱們作為下人,應該提醒他才對。少主作為日後祁家的家主,想要服眾,想要讓祁家壯大,單靠身份,善心是不行的。這年頭,哪個家主,哪個有頭有臉的人,沒點自己的資產。”
阿二快被他的話繞暈了,直接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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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友笑著說:“你去勸勸少主,不如入二爺的股,保準他穩賺不賠,還能用更多的錢去行善事,不好嗎?況且,咱們都是做正經生意,就是簡單得給些富商做些轉運祈福的法事。都是人,少主,也不能嫌富愛貧吧。”
阿二聽著他的話,覺得有幾分道理,但又拿不定主意,隻說道:“我會回去給少主說的。”
阿二從顏友房間離開,途中路過老門主房前,聽見裡麵傳出一聲深深的歎息,那歎息聲是老門主發出的,透出著幾分的傷感,幾分的惋惜。
阿二腦中回想起樹乾上的鮮血,一時也有些難過,跟著歎了口氣。
卻聽屋內傳來老門主的聲音,“是阿二在門口吧。”
阿二忙應道:“是。”
“進來吧。”老門主聲音低沉說道。
阿二推開了門,身子愣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老門主盤腿坐在床上,黑血從他的嘴角一直流過白色的道袍,整個人從未有過的衰老與疲憊。
而薑岩坐在他身後,正為他祛毒。
阿二不知所措,隻覺得一種恐懼籠罩著自己。
老門主依舊雲淡風輕,說道:“好孩子,你不用害怕。我這輩子,前半生隨著祁家在相師江湖中起起伏伏,整日提心吊膽,後半生,索性帶著祁家歸隱了山田,過上閒雲野鶴的生活。但這平靜,終究要被打破了。”
“阿二,倘若有天,我不在了。你務必幫我護好宇兒,我謝過你了。”老家主殘喘著說道。
阿二隻覺得如鯁在喉,那根深刺紮得他喘不過來氣,眼淚不爭氣得落著。
老家主看著哭成孩子的阿二,笑了,“你們在外人麵前,如何要強,如何呼風喚雨,對我而言,都是孩子,你也是,霖兒也是。”
薑岩怒道:“你何必去救那個狼子野心的家夥,我看他一定是故意為之,引誘你上鉤。”
老家主歎道:“罷了,糾結這些真假又有何用,都是命裡的劫難。”
老家主對阿二說:“你務必要對外隱瞞我的身體狀況,不能向他人透露半分,包括阿宇也不能說。”
阿二抽泣著點頭,又聽到老家主說:“祁家以後發生任何事,你都可以去找薑岩老前輩幫忙。”
老家主頓了頓,說道:“倘若我去了,他們為了家主之位起了爭奪,那薑岩前輩就是平息祁門這場浩劫,至關重要的鑰匙。”
“小子,你彆哭啊。你們家主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薑岩對著阿二說道。
“記記住了。”阿二泣不成聲,短短的脖子跟著肩膀抽動著。
“哈哈哈,傻孩子,你哭什麼。我這還不是好好坐在這裡嘛,好了,洗洗臉,去找阿宇吧。”老家主慈祥得笑著,聲音薄弱而無力,卻充斥著一種溫暖。
阿二從老家主的房中退出,努力調整著心情。他站在祁冠宇房間門口許久,可每當手扶上把手時,眼淚又滾了出來。他隻好扯手,離開了,獨自一個人來到祁家的後院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院內傳來二人的閒聊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