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夜朗看著從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北北,也沒有太過意外,倒是覺得她按摩的手勁比中醫館的醫生十成的力道還要足。
他看著北北纖細得用一隻手握著都綽綽有序的胳膊,實在不明白這丫頭哪裡儲存得這麼多力氣。
原本毫無感覺的胳膊,在北北的揉捏下竟開始變得有些發麻了。
莫夜朗捏住北北的鼻子,對著她一本正經地說道:“要讓你失望了,你其實一點也不重,甚至比以前還輕了。”
北北嬌小得像是被他捏著鼻子都可以拎著走,“啊?這樣嗎?”興致勃勃的北北如被人臨空潑下了一盆冷水,小手也沒有了力氣,垂到了兩腿邊。
莫夜朗看著她說道:“心情不好就罷工了?”
“我是看著你把我抱上來辛苦,才幫你按得,沒想到還被你騙了。”北北說著,用手強剝開莫夜朗捏著自己的鼻子的手,終於呼吸順暢,還了鼻子自由。
莫夜朗溫柔一笑,將床腳的被子抱來,放到北北的腿旁,說道:“那你就徹底罷工睡覺吧。”
北北捋著垂過肩的長發,快把長發編成了麻花辮,目光流離在門上,想著還在下麵等候的軒青,心裡總還是放不下,擔憂地說道:“可他還沒走”
莫夜朗淡淡說道:“他留給我一個人對付,你隻負責安心睡覺。”
“唉”北北半散著頭發,坐在床上,看著莫夜朗又要離去的背影,欲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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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
莫夜朗解下另一半的床簾,柔紗幻影,他的麵龐在北北的眼中看起來那麼得不真實,北北一直望著他走到門口,而他也駐足回頭望著她,瞳孔微縮,示意她快點躺下。
北北的嘴唇抿成一條縫,雙手合十放在胸口,像是默默為他祈福。
在莫夜朗把手扶上門板時,北北揉捏著被角,又看了莫夜朗一眼,才緩緩展開被子,平躺下去。
莫夜朗隔著紗與北北相視一眼,一切妥當後,他關掉了臥室的燈,走了出去。
一直恭候在門口的軒青,看著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階,帶著一股強大的氣壓,來到自己麵前,冷言說道:“我不希望發出太大聲音吵到他。”
軒青饒有興趣地看著莫夜朗說道:“我覺得世上難有你這樣儘心的叔叔了。”
莫夜朗輕瞟了眼軒青,說道:“下棋吧。”
二人落座在棋桌上,莫夜朗隻點開了桌上那一盞燈。
燈光照亮著棋盤,餘暉灑在二人的臉上,像是細細的筆尖蘸了金墨,挑起莫夜朗臉上的絨毛,變成暖金色。
同時又將軒青的藍眼快要照穿了似的,瞳孔交雜出奇異的藍綠色,他盯著那副擺到一半的棋盤,問道:“怎麼隻下到一半?”
莫夜朗說道:“照著棋盤邊下邊擺,不自覺就被書中的步法吸引去了。”
軒青提起了興趣,他還未開口說話,眼睛就隨著莫夜朗說出棋譜時,盯在了莫夜朗手旁倒扣的書上。
在莫夜朗要將書拿起時,他搶先一步,從莫夜朗手下奪走了書。
軒青的拇指卡在原本倒扣時所在的那兩頁間,對著莫夜朗笑道:“能吸引得了莫先生的棋書,我也一定要好好拜讀下。”
“請便。”莫夜朗說道。
軒青反打開書,映著光,認真地看著棋譜,對照著棋盤上每一個棋格中的棋子顏色,隨口問道:“您這棋是下到了第幾步了?”
莫夜朗直視著他,沒有看過棋盤一眼,淡淡回答道:“第三十六步,無眼雙活,各自還餘兩口公氣。”
軒青對照著棋譜,又仔細確認著棋盤,的確如莫夜朗所言,黑白棋子相互包圍,但又不具備兩隻真眼,彼此均不能殺死對方,隻能相互對峙著。
軒青沒有再看下去,他合上了書,放在一旁,說道:“高手過招,生死隻在半招,如今這種僵持的局麵,誰走錯一步,就將步入死局。”
軒青請教著莫夜朗,問道:“敢問莫先生,遇見這種局,該如何破?”
莫夜朗依舊平淡,反問道:“你希望白子贏,還是黑子贏?”
軒青觀察著棋盤,其中的白棋占據上位,鋒芒畢露,每一步都搶占先機,將黑棋逼得無處遁形。
而黑棋相對內斂,走得穩重,不過看起來總是比白棋晚那麼一步,甚至金角銀邊一個也沒有占到,被強勢的白棋擠壓到了二路線上,極易被吞掉。
軒青的表情變得凝重,不禁說道:“這勝負不都已經顯現在棋盤上了,先生何必明知故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