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問道:“是什麼買賣?危險嗎?”
莫夜朗嘴角浮出一絲笑意,轉而向電話那邊的洛星河,說道:“雁過留痕,他們說不定已經知道你發現了這件事。”
洛星河本在撥弄著頭發的手,一下慌了神,一把扯著了發根,疼得他呲牙咧嘴,“那我還不快點走!”
“你一走反而會陷入危險。洛星河,對於他們而言,你就是一條大魚,是搖錢樹,現在這條魚帶著海底的秘密,想要逃出去,如果是你,你會讓它安然無恙地遊走嗎?”莫夜朗對著他說道。
洛星河望著鏡中的自己,眯起了眼睛,暗暗說道:“你的意思是,這條賊船,我不僅下不來了,而且還要成為他們的同謀者,才有反擊他們的機會?”
莫夜朗說道:“你怕了嗎?”
洛星河長歎一口氣說:“我不怕,可和他們這群視人命如草芥的劊子手在一起,讓我覺得無比的惡心。”
莫夜朗望著北北,同時也是對著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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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說:“我很快就會讓你們從這件事裡脫離。”
洛星河似乎察覺到一絲微妙的情緒,他問道:“你要親自上場了?”
莫夜朗隻是對著洛星河交待道:“你現在隻需要以不變應萬變,一切照舊。他們如果來找你,無論出什麼招,你接著就是了。”
洛星河說道:“嗯,我聽你的,你們在祁家也要萬事小心。”
洛星河掛掉了電話後,脫掉了貼在自己身上濕透了的衣服,裹著睡袍,走出了浴室,仰頭倒在了床上。
他望著天花板,看著上麵暗紅色的菱花花紋,睫毛上的霧水落到了眼眶中,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不清。
菱花開始放大、縮小,不斷旋轉起來。
浴室的門似乎發出聲響,不斷地開開合合。
窗戶緊閉著,空調也是關閉著,室內一點風也沒有,但窗簾不斷地前後擺動著,上麵的環扣發出叮當的響聲。
燒水壺的燈忽然亮了起來,咕嚕咕嚕,很快,冒出了熱氣。
洛星河的耳鼓忽然發出震震響聲,刺得他的耳膜快要炸裂,腦袋也嗡嗡直響。
眼前的景象變得愈來愈模糊,好似團團虛影憑空冒了出來。
他連恐懼的本能也遺忘了,身子變得縹緲無力,隻剩下了無儘的痛苦。
天花板逐漸變成一團團血色模糊的漿水。
他陷入了恐懼的幻覺中,粘稠的血者一滴滴落在他的臉上,像是漏了雨的屋頂。
洛星河抓起枕頭遮擋在臉上,而手中的枕頭也逐漸虛軟,隨著他雙手一捏,枕頭立刻化為一灘血水,全部潑在了他的臉上。
刺激著他的眼睛,流入鼻腔,嘴巴裡也帶著一股血腥。
而洛星河還沒有來得及抹去臉上的血,天花板就變成一片血色濃漿的池水,“嘩啦”,全部傾瀉而下,自己被暗紅瀑布淹沒在床上。
洛星河抱緊著被子,蜷縮在床上,耳邊不斷回響起女人的哭喊聲,撕裂得喊著:“好疼!好疼!”
空氣中彌漫出羊水的腥味,洛星河把自己埋在了被子裡,一種無助的逃避感讓他失去了對意識的主導。
他隻要閉上眼睛,就仿佛能夠看到躺在破舊膠皮床墊上,張開著雙腿的綺雲,又是同樣的一雙帶著塑膠手套的手將一個鐵托盤放在她的腿下。
同樣,又是那一間三樓的房子。
洛星河感覺快要窒息了,好像有許多嬰兒鑽到了被子裡,圍繞在自己身邊。
洛星河動彈不得,他仿佛變成了一具僵硬的雕像,被抽離了意識。
床下的血水再不斷得上漲,淹沒過了床邊,被單全部被浸濕了。
失去意識的洛星河,木訥地張著口,喃喃說著:“你們去找自己的媽媽,好不好?”
壓在他身上的嬰兒們,瞬間不動了。
血水也停止了上漲,像是一塊凝固的血凍。
屋內的聲響也靜止了,房間裡安靜地隻剩下洛星河的呼吸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