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冠霖神色略微落寞,但仍然說:“這是自然。天晚了,承兒快休息吧,我也就回房去了。”
轉過身,之前一切或落寞或忠厚的表情全部從臉上消失得一乾二淨,他幾乎是獰笑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從化解了錦遊拚儘全力的一擊後,他掌握蛇毒的程度更加爐火純青,這種蛇毒雖然不至於即刻取人性命,比較起之前給老家主下的毒來說,它深入心肺無法解除,甚至還更難以察覺。
可他自己去吃那些丹藥,自己體內蘊涵不覺的自然蛇毒早就能將丹藥之毒化解,所以不僅不會中毒,反而看起來還像是吃了某種補藥一般。
“還真是個傻子。”祁冠霖桀桀笑著,“兩三句話就能糊弄的野孩子,我可真得好好謝謝你才對。”
喪禮的整個全流程在第二天已經進入尾聲,除了弟子們在進行著接下來的儀式和入殮事項準備以外,就隻有軒青的昏迷不醒令所有人掛心了。
打破祁家死氣沉沉的是承兒的腳步聲。
作為剛剛開始幫助老家主處理家中事務的人,祁冠霖當然一大早就在老家主門外聽候吩咐,聽到承兒的腳步聲時,他心中暗暗地笑了。
果然承兒不一時氣喘籲籲著急忙慌跑進來,連跟他打個招呼都不打,直接衝進老家主房門中,惹得老家主一係列低聲教訓。
祁冠霖看得很清楚,承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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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緊緊抓著的,就是他昨晚遞過去的小瓶子——裝滿了蛇毒丹藥的小瓶子。
為了避嫌以及掩人耳目,祁冠霖專程退了出來,帶著弟子們去監督喪禮後續事項的進度以及相關法事的準備。
祁冠霖好事將近,做事也自然加足馬力,用了十二份心在上麵。這樣一忙,倒在不知不覺間從早上忙到了晚飯的時間。
回老家主處複命時,他的身體都仿佛輕盈了不少,但剛走進院子他就發現了不對。
老家主的院子裡,站滿了人,所有人都向老家主房門內張望。祁冠霖一驚,適才的輕鬆愜意仿佛被當場澆了一盆涼水一般,他差一點劇亂了陣腳。
這時有弟子發現了他,連忙秉了老家主,不一會兒,通報的弟子走過來對他說:“二爺,老家主說讓您進去。”
祁冠霖心中驚懼更甚,莫不是軒青已死?不對啊,自己的毒藥雖然狠毒刁鑽但除非日日服用至少一瓶才會有暴斃的可能性才對……
來不及分析那麼多了,祁冠霖咬咬牙,暗自做好最壞的打算,硬著頭皮向房裡走去。
一進門,祁冠霖就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跳。
老家主和承兒分彆坐在裡間床邊一角,而本來應該氣若遊絲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的軒青,此時此刻正斜靠在那裡直勾勾的盯著他。
祁冠霖鬨鐘轟然巨響,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軒青竟然會醒!他強撐著自己的精神,拚儘全力思考如何破局。
“冠霖,怎麼愣著?過來坐下吧。”老家主的聲音此時響起,如同驚雷一般砸在祁冠霖每一個呼吸上。
“是。”祁冠霖艱難對答,腳步緩慢而沉重。
裡間的距離並不遠,但祁冠霖總覺得自己走了有一個世紀之久。不過最終,他還是走了進去,站在老家主身旁,麵色平靜中帶著微瀾,內心卻早已洶湧澎湃。
“承兒。”老家主見祁冠霖走至近前,喚了喚另一邊的承兒。祁冠霖心跳如雷,口中已彌漫上了一絲腥味,但仍舊靜靜地站著。
“是。”承兒的表情有些扭捏,“冠霖……哥哥,謝謝你的藥,我昨天誤會你了,我,我給你道歉。”
什麼?祁冠霖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句話,他內心中預設了不知多少次被拆穿偽裝之後的應對方式統統化為烏有。
突然他心中一震,望向同樣盯著他的軒青,仔細看去,後者雖然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但眼神中全然沒有憤恨或怨氣,更多地像是一種……疑惑?
“軒青師兄吃了藥,不一會兒就醒了,而且也並沒有任何異常!隻是,隻是軒青師兄什麼也不記得了,不記得受傷,不記得打架,也不記得……承兒了……”
祁冠霖強穩心神衝承兒說了些“無礙”之類的敷衍話,又對老家主報了今日事務的處理情況後,連忙找了個養護的由頭回到房內。
他甚至快樂得差點維持不住一直以來戴著的忠誠麵具了,那丹藥雖不致命,但他也根本不清楚居然還有令人失憶的效用。
“上天之意,哈哈哈這可真是上天之意!”他忍耐不住地在房內踱步、狂笑,仿佛一頭因獵物就在眼前而血紅了雙眼的獅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