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頭難得地聽見師兄弟揶揄顧北北而不挺身而出,他用手拍著圓滾滾的肚皮,站在一旁看熱鬨。
莫夜朗隻是笑笑,什麼都沒有說,把被師兄弟一席話噎住的顧北北拽回自己的肩膀靠著,一雙溫熱的大手在她的肩頭肯定地緊了緊。
大家都對顧北北日常對朋友感到內疚很是習慣了,所以並沒有怎麼將顧北北偶爾流露出的小擔心過於放在心上,隻有平素裡認真慣了的祁冠宇被顧北北有些傷感愧疚的擔心嚇了一跳,連忙以老大哥的忠厚勸慰了起來。
祁冠宇一雙眼睛誠懇無比,擲地有聲地說:“北北,我祁家受你與莫先生大恩才不至於樹倒猢猻散,一直以來心懷感佩,此時你既然這樣擔心,那麼祁某在此允諾將以祁家之力護你與莫先生平安!”
頓時所有人皆愣在了當場,誰都沒有想到祁冠宇會挑這個節骨眼說出來這麼嚴肅的話題。
吳根悄悄地拽了拽顧老頭,動著嘴唇無聲地說:“師父,這是要投誠嗎?”
顧老頭但笑不語,老一輩的恩恩怨怨看來已經逐漸瓦解,現在的新一輩們,無論是薑彆怨還是眼前的祁冠宇,已經逐漸顯露出與舊時古板嚴苛的四大家族截然不同的處事風格來,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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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新舊接替的時代中,相師界說不定還真的能夠如當年風氏夫妻所願望的那樣,求同存異平和安定。
夜晚悄悄地爬上房簷,事務所中溫暖的燈光看起來頗有些家的味道,讓飄蕩在窗外的小甲蟲都仿佛欽羨不已地逗留許久後才依依不舍地飛遠了。
小甲蟲搖搖晃晃地從顧北事務所窗外離開,迎著月光緩緩地飛到一個巷子中,突然從暗處伸出一隻手來將小甲蟲捏在手裡,它急速顫動著自己的翅膀發出嗡嗡的聲音,但最終力有不逮,被那隻粗礪的大手捏碎。
桑博帕撚著手指尖從甲蟲身體裡流淌出的粘膩體液,用不是本國的語言輕聲說道:“喔,想不到風家僅存的小姑娘不僅自己天才萬分,也結交了一群好朋友呢。嗬嗬嗬,這一次算是一個小測試,小姑娘,我們的時間還很長……”
說罷,桑博帕輕輕地咕噥了一句咒語,手上的甲蟲屍體以及那些粘液瞬間消失不見,他的手也恢複如常,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輕吹著口哨不慌不忙地穿行在錯綜複雜的小巷中,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天空中的星月,腦海中將蘇明潤虛與委蛇的談話過了一遍又一遍。
由於蘇翰池的大失誤,直接導致了麟雲集團幾近分崩瓦解,而作為直接控股掌權的vky集團也因此要填補漏洞損失慘重,加之莫雨薇重返莫氏,莫夜朗也並未如蘇明潤所期待的那樣一句不振再起不能,vky集團在華城市業界不但口碑和股價紛紛下跌,甚至一些大型的投資也都失敗了。
桑博帕默念道:這樣一來也就是說,蘇明潤在這一場失敗中丟失了直接製霸華城的主動權,而老大對蘇明潤的這一次投資也打了水漂。
金錢投資事小,對老大來說這種東西損失一些倒不至於讓他心煩意亂,但在投資的背後是處心積慮多年布下的網絡,網絡一斷就猶如切斷了可以輸送一切的水源,這讓他們的計劃進展將顯得異常艱難。
但蘇明潤信誓旦旦地表達了對重建架構的信心,將老大這邊被蘇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蘇翰池斷掉的關係網重新打通,而要求則是桑博帕解決掉風家餘孽以及她身旁的小情人莫夜朗。
“打得一手好算盤啊。”桑博帕這樣想著,冷笑出聲。
他們向來不似國內這些相師家族一般,但凡能共同出征就不會單打獨鬥,桑博帕自幼就是被層層篩選上來的專職殺手,而殺手如孤狼,從來都是獨行。
如若桑博帕直接與顧北北一方展開戰鬥,不僅討不著好,一旦受傷還容易遭受蘇明潤的反戈一擊,這種便宜他不會讓蘇明潤去占的。
既然宗家已經擺出姿態,那他不妨一邊試探一邊行動,待蘇明潤真正能如他所言說到做到的時候再去將顧北北和莫夜朗置於死地,豈不是皆大歡喜?
踏著月光,桑博帕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道路儘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