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趙延安番外(慎買)(2 / 2)

這可是違禁品,媽媽怎麼會有這個?

還不等他想明白,就見媽媽掏出手機,聯係了祈元叔。

她一手握著誘導劑,一手拿著手機,語氣溫柔地說:“是祈元嗎?小安十八歲生日要到了,你趙哥想給他舉辦一場成年禮……在家裡舉辦呢,我想著小安那麼喜歡你,肯定想讓你早點過來……對,你中午過來……好,那我就掛了啊。”

聽到這裡,趙延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媽媽這是想讓‘他’跟祈元叔完成終生標記啊。

可祈元叔是那麼容易被算計的嗎?

他都已經想象出了祈元叔發怒的模樣,然而讓他目眥欲裂地周江陵來了,周江陵是個偽裝的A啊,這是他追到國外後發現的事——可媽媽已經把家中傭人全部打發走了,隻有注射了誘導劑的‘自己’麵色潮.紅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

當門打開後,充滿誘導性的信息素直接讓周江陵陷入了癲狂狀態,就好似一頭失去全部理智的野獸,隻剩下本能的獸.欲。

而‘自己’在發現進來的人不對勁後,卻已經無力反抗了……

深夜,醉酒的趙延安一身冷汗地從夢中驚醒,迷茫地望著眼前已經冷掉的牛排和燃儘了蠟燭的蛋糕,微微張開嘴,猶如缺水的魚兒那般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夢裡所發生的一切還深深地印在了腦海,就仿佛真實發生過一般。尤其是當他看到哥哥滿身是血地躺在床.上,那一幕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良久,他忽地捂住臉,無力地癱在椅子上,他的人生軌跡跟夢境的不同之處在周江陵第一次上門的時候,哥哥的態度決定了後來的事件發展。

所以關鍵性在哥哥身上……

他有一種直覺,這是真實發生過的。

如果……如果這些是真實發生過的,那哥哥他是不是已經經曆過這一切,甚至有可能還記得……

想到這,熱淚霎時湧.出眼眶。

原來哥哥才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就算重頭再來一世,隻是遠離了他,卻沒舍得傷害他這個弟弟分毫。

這真是個美妙的誤會。

次年中旬,完成學業的趙延安回國了。

秋昀接到了趙父的電話,說想請他和周祈元回家吃頓飯。

彼時,他正以升級研究三代抑製劑為借口在實驗室躲周祈元,周祈元這貨嘗到了去年易感期的甜頭,無師自通學會了怎麼賣萌讓他心軟。

而現又恰巧周祈元的生日在即。

生日就代表易感期,他是真擔心自己一旦出去,就會被周祈元再次榨乾。

但老天不放過他。

趙父剛掛完電話,周祈元的電話就來了。

他一哆嗦,手指點到了接聽,下一瞬就聽到話筒裡傳來周祈元幽怨的聲音:“平平,你終於舍得接我電話了?”

“……”

“你還記得咱們最後一次見麵是什麼時候嗎?三個月前,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九十八天十二個小時零三十秒,你讓我獨守空房三個多月,是不是也該回來交一下公糧了?”

“……”

“你以為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信不信我讓人炸了你那破實驗室?”

“……爸說延安回來了,讓咱倆今晚回家吃飯。”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旋即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不多時,一陣緊急的拍門聲兩頭響。

秋昀頭皮一麻,猶豫了很久才磨蹭到門口,打開門,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人都還沒看到,就已經被擁入了懷中。

他一愣,頭頂傳來了一聲滿足的喟歎,複而才道:“隻有這樣抱著你,我才能感覺到人生的圓滿。”

周祈元又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在躲什麼,我已經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像去年那樣……”他說著,卻自己先笑了一聲。

笑聲像是從胸腔裡發出來一樣,震得他身體都麻了。

“彆笑了。”

“好,我不笑。”周祈元溫柔地低頭,在愛人的頭頂吻了吻,柔聲說:“二代抑製劑我已經備在冰箱裡了,出門前也注射了一支,你要是不放心,我身上還隨身帶了一瓶。”

聽到這兒,秋昀才舒了口氣。

倆人抱了一會兒才離開實驗室。

踩著飯點趕到趙家——望著燈火通明的彆墅,依稀想起了多年前,他第一次下樓,聽到客廳裡傳出來的歡聲笑語。

當時他隻覺得趙延平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明明是他的家,卻沒有他的位置。

而當他多年後再次踏進這棟彆墅,熟悉的客廳裡已經沒有了昔日的熱鬨,隻有沉默寡言的趙母和已經變了很多的趙延安相對而坐。

這對母子多年未見,卻早已變得無比生疏。

尤其是趙母,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再看麵前曾經放在心尖裡寵愛的小兒子卻沒半點波瀾——她始終記得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這個小兒子為了一個男人拋下她跑了。

當真隻有切身體會,方知其中痛苦。

而她所嘗到的這點痛苦,卻遠不及大兒子承受的十分之一。

趙延安卻是不知該怎麼跟麵前蒼老了許多的母親開口。

夢裡那個拿出誘導劑的母親讓他害怕,以至於讓他麵對現實,總忍不住把夢境跟現實串在一起。

就在他不知所措時,餘光瞥見走進來的倆人,眼眶微濕,連站起身來走過去,挽上一個笑臉:“哥,哥夫,你們來了。”

秋昀頗有些詫異地看著麵前的青年。

記憶裡的趙延安不是一臉天真不知世事,就是紅著眼眶可憐兮兮地控訴,何時這般沉穩過?

尤其是眼裡的傷感和不經意泄露出來的滄桑,是他所沒想到了。

他不由的懷疑,不過是出國幾年,真能把一個人改變的這麼徹底?

“爸呢?”周祈元問。

趙延安神色不變,遊刃有餘地說:“爸接電話去了。你們也彆站在這了,先進來說吧。”

那頭的趙母也站起來了。

她扭頭看著表麵和睦相處的兩個兒子,比之小兒子,這幾年來,她更熟悉大兒子,大兒子研發的Alpha抑製劑是很多不喜歡被信息素所影響的Alpha的福音。

有人喜歡,就有人不喜歡。

網上對大兒子的風評呈兩極化,她有事沒事就喜歡自虐地在網上找跟大兒子相關的內容,偶爾看到有人罵大兒子,也會因言辭太惡毒而忍不住披上馬甲上陣掐架。

她這麼做不是想讓大兒子原諒她,也沒想過讓大兒子知道,圖的不過就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

“延平來了。”她還是不習慣給大兒子笑臉,便端起臉來:“我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麼要準備的。”

趙母匆匆跑進了廚房,趙父從樓上下來了。

看到大兒子和旁邊的周祈元,先是冷哼了一聲,旋即緊皺的眉峰登時舒展開來,直接忽略了周祈元,一左一右地拉著兩個兒子邊走邊說:“久等了吧,仔細想想,咱們父子三個有很多年沒聚在一起吃飯了,趁著延安回來,好好的聚一聚。”

說完,他扭臉喊了一聲:“小林,可以上菜了。”

父子三圍坐在一起。

被排斥在外的周祈元挑了下眉,徑直挨著他家小崽子。

趙父瞥了他一眼:“我聽說你三天兩頭往實驗室跑?不是我說你,你做事怎麼越來越不穩重了?延平又不是在玩,他是在為研究做貢獻,你總去打擾延平做什麼?”

周祈元微微一笑:“你說的對,但我下次還這麼做。”

趙父就覺得他那番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裡,堵得他心塞。

延平十八歲就被周祈元給綁定了,當時他隻是覺得兒子這顆嫩白菜叫周祈元這豬給拱了,可自打延平在藥劑上爆發出驚人的天賦後,他就越發地可惜兒子結婚太早,導致研究進展被感情給拖累。

這是他的職業病。

單就兒子伴侶身份來說,他對周祈元還是很滿意的。

趙父索性彆開臉,慈愛地問小兒子:“延安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可有什麼打算?”

“不走了。”趙延安笑著說:“我準備進公司,為自家公司儘一份責任。”

“你想進公司?”趙父有些驚訝,打量了他一番,見小兒子長開的眉眼間皆是堅毅,眉頭一皺。

小兒子跟江陵的事兒他知道,當年追去國外還是他提供的地址。

作為父親,他雖然舍不得兒子吃苦,卻不想再犯早年的錯,過度溺愛就等於殺子,所以他給了延安成長的自由。

小兒子最後以悲劇收場,他是有些意外的。

但他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周江陵現在已經有了男朋友,還即將訂婚。

“你進公司的話,不說彆的,你那些叔叔那邊怕是不過關。”老爺子這兩年身體日漸不好,有了想選擇繼承人的想法,其他幾房為了繼承權,更是鬥得不可開交。

如果這個時候延安插一腳,到時候,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我心裡有底。”簡單的一句話表達了趙延安的決心。

聞言,趙父也就不再問了。

趙母端著飯菜走了過來,一言不發地坐在趙延安身邊。

後續傭人把晚餐一一擺上餐桌,趙父讓人又去取了一瓶酒過來,然後為在場的人都滿了一杯:“咱們一家真的很久沒在一起吃飯了,來,大家先乾一杯。”

秋昀看了下沒什麼情緒的趙母,舉起手裡的酒杯,抿了一小口。

“人上了年輕,就越發的喜歡熱鬨。”趙父放下酒杯,目光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再把視線轉到小兒子身上:“你年紀也不小了,什麼時候給我和你.媽添個孫子或孫女?”

秋昀兩口子也跟著看向趙延安。

趙延安握著酒杯的手抖了一下,隨後搖頭失笑了一聲:“爸,我不打算結婚了。”

“什麼?”趙父笑臉一落。

趙延安卻是仰頭飲儘杯子裡的酒,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滿杯,直接灌下去,這才一抹嘴,似哭又似笑地說:“我把腺體給割了。”

這句話仿若一記晴天霹靂——不但把趙父趙母給劈僵在了原地,就連秋昀和周祈元也是一臉的愕然。

隻要看過趙延平一生的人,大概都不會喜歡趙延安。

趙延安就像趙延平的反麵,活在陽光下,被父母寵得天真無邪,而趙延平就好似活在陰暗裡,沒人喜歡也沒人關注。

不嫉妒,除了趙延平天生心性善良,也是因為從來沒得到過。

但羨慕總歸是有的。

可往深處想,趙延安那樣的性格也是被趙母培養出來的。

他出生的時候,不過是一張白紙,為其所塗抹上的色彩,除了生活的環境,最重要的是趙父和趙母,尤其是趙母,她在趙延安的人生中扮演的角色太重要了。

秋昀深思,難道兩段求之不得的感情和幾年獨立的生活真能將一個三觀成型的人改變至此?

不待他多想,又聽到趙延安說:“割去腺體,是我深思熟慮後做的決定。”

這起源於他做的那個夢,那個夢裡的自己經曆過的事讓他印象太深刻了,尤其是當‘他’看到被信息素誘導繼而背叛哥哥的周江陵像個野獸一樣時,他覺得有些可怕。

甚至還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再深的感情都抵不過信息素的控製。

那這樣的感情是他想要的嗎?

他想起了哥哥和祈元叔,倆人身為A,卻能忍受AA信息素之間的排斥走到一起,這才是他最想要的愛情,因此才下定了決心割去腺體。

“爸,媽。”趙延安起身,給眾人添上酒,又退後兩步,對著趙父趙母微微鞠躬:“對不起,是兒子不孝,沒有事先跟你們商量,就獨自做了決定,希望你們能原諒我。”

這樣的話,以前的趙延安是絕對不會說的。

甚至他大概都不會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趙母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倒是趙父心疼地扶起小兒子:“既然是你自己的決定,隻要你自己彆後悔就好。”

“我不會後悔的。”趙延安含.著淚笑道,旋即又看向他哥哥,深深地彎下腰,低聲說:“哥,對不起。”

秋昀望著這樣的趙延安,神色有些複雜。

人常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傷害已經造成且趙延安想道歉的人已經不在了,而他沒有權利為趙延平說‘沒關係’。

“你先起來吧。”秋昀如是說。

彎著腰的趙延安身體一僵,頓了幾秒後,揚起笑臉說:“好。”

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而這頓飯也在這樣的氣氛中結束了。

臨走的時候,趙延安送他和周祈元出門,一聲輕若蚊蠅的聲音傳到他耳邊:“哥,你跟哥夫一定要好好的。”

秋昀敏銳地察覺到自己身上多了點什麼。

他若有所思地跟趙延安告彆,回去的路上他叫‘醒’了小鏡子,問他身上是不是多了什麼。

【小世界的祝福。】小鏡子裝作剛睡醒的樣子,查看了一番:【趙延安畢竟是世界之子,隻要他是發自肺腑的送出祝福,世界便會回應,就像如果他有心恨一個人,那個人就會倒黴一樣。】

【能把這個祝福轉給趙延平的轉世嗎?】秋昀不需要這個所謂的祝福。

【您先等一下。】小鏡子查了一下趙延平的靈魂:【找到趙延平的轉世了,我這就為您送過去。】

三年後,趙延安打敗了趙家鬥了多年的幾房長輩,榮登為趙氏公司的董事長。

待坐穩了董事長的位置後,他建立了一家扶助自閉症人群的慈善基金會,這家名為‘平安’的慈善基金會幾乎隻有他一個人維持,秋昀看他那個項目,就知道他是在為趙延平做補償,便讓周祈元匿名為‘自閉症’人群獻出一份力。

當多年後,秋昀已經老去,送走了周祈元,準備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聞訊趕來的趙延安握著他的手強忍著淚意說:“哥哥,我其實知道那個一直給基金會匿名投資的人是你,謝謝你,還有對不起,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做個好弟弟。”

秋昀勉力撐起雙眼,看著兩鬢斑白,滿臉皺紋的老人一臉悲傷和後悔,心想如果他真有這個意願,等合成天道後,關照一下趙延平也可以,便細微地點了頭,閉上眼任由神魂被抽離——神魂離開的那一刹那,他似是聽到了一聲痛哭,搖了搖頭,任由神魂被天道送到下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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