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長子肯定其身份, 聞聽叔當即抱拳起身:“聞氏當代家主聞聽叔見過尊上,犬子能得尊上看中,收為徒弟, 實乃我兒榮幸,我聞氏大幸。”
大長老也趕忙起身見禮。
剩下的六位長老卻是麵麵相覷——戰神元不是傳說嗎?
事過三千年, 知曉當年一事的凡人早已作古。
而壽命較長的修士們久不見戰神出關,猜測是否已坐化?
加之天下慢慢以各大仙門為尊, 已不需一個法力無邊的戰神懸於頭頂, 便默契地把上庭歸為禁地, 同時也將戰神元的事跡封鎖。
因此世間少有流傳。
便是下城的凡人坊間, 流傳也皆為傳說, 真.相隻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聞聽叔原先也不知道, 但他有個好兒子。
二子聞言夏尚在嬰兒期便被老祖宗帶入天一門,不過三歲便拜入宗主門下, 十歲築基, 現年十七,卻已是金丹修士,是世間少有的天才, 很受宗門重視。
他曾無意中在藏書閣翻閱到了這段秘辛。
這次大兄嫁於宗政皇室,恰逢上庭結界消失, 便偷偷將此事告之於父親。
這才有了聞言秋去上庭一事。
愣怔過後,六位長老也起身紛紛見禮。
元抬手一揮, 示意眾人無須多禮,隨即將目光落在自家秋秋軀殼的生父,四舍五入,也算是他的公公身上,神色緩和些許:“秋兒墜入上庭, 巧落吾閉關之所,乃天賜機緣,聞家主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聞聽叔聽完,心中都樂壞了。
沒想到長子竟然還是直接掉到戰神元閉關之所,聞言春雖是狼心狗肺,倒是不想歪打正著,成全了他兒與戰神元這份機緣。
他繼續恭維。
元看在其身份上,也以禮回應。
待得天徹底黑下來,大堂一應人方才散去。
聞聽叔吩咐其夫人安排住處,又由他親自送過去。
這邊的大長老一出走廊,就被六位長老拽到一旁盤問:“你跟老二背著我們又做了什麼?”
“戰神元是怎麼一回事?”
“言秋不是在皇宮嗎?何以會突然出現在聞府?”
“戰神元不是凡人虛構出來的嗎?”
“你快快聯絡言夏,詢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六個長老,六張嘴。
就似無數隻鴨子在耳邊嘎嘎叫,吵得大長老額間的青筋都蹦出來了。
“夠了!”
他怒喝了一聲,驚得園中飛禽從棲息的林間驚惶飛起,雜亂驚鳴,也震懾住了七嘴八舌的長老們。
“此事老夫不得知,想知道,問老二去!”說罷,他寬袖一揮,將雙手負在身後,氣哼哼地越過眾人而去。
六位長老被他唬得微怔片刻,反應過來又跑去主院蹲守。
這邊聞聽叔將人送到清幽雅致的彆院,吩咐長子招待,便退了出去。
他人一走,元便牽著秋秋坐於桌邊的凳子上,凝視著秋昀那雙清潤的眼,眉頭一皺,道:“你將我收你為徒這事告之你這具身體的父親,還要宣告各大宗門,待得你於宗政越和離後,你我又如何在一起?”
師為長。
要遵之敬之。
他倒是無妨,但卻會影響秋秋名譽。
秋昀詫異地看著他:“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離了?”
“什麼意思?”元看著他問。
“我隻是個後妃,離婚的主動權不在我手上,你也是當過皇帝的人,該知道什麼叫政治聯姻,現在又有了你這層關係,宗政越肯定愈發不願放手,且……”
秋昀說著,給自己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瞥見對方臉色黑沉,唇畔彎起淺淺的弧度:“你現下用的是你的本體,而我卻是借用聞言秋的軀殼……”
言下之意,他不願意用他人身體同元有過度的親密。
元聽懂了他的潛台詞,緩和了神色定定地看了他半響。
忽地一把將他撈到腿上,捧起他的臉,目光落在他雙眉之間,另有所指道:“你來自仙界,應當知曉何為神識雙修。”
對方話音一落,秋昀就察覺到雙眉間好似被羽毛輕拂了一下。
“……彆鬨。”
秋昀揮開他的手,凝神正色道:“你欠宗政皇室的因果還完了沒有?”
當年元被神罰所傷,為宗政皇族而救。
這份恩情須得還完才可離開此界。
聞言,元斂起眸低的暗色,收回試探的神識,撩起他一縷長發,纏繞在指尖,漫不經心地說:“已經還完了。”
秋昀有點好奇:“當初宗政皇族提出的要求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