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肅穆的照片映入他的眼簾,一塊巨大的方碑上刻著:那些英雄永遠沉睡在這裡。
報紙上說,這是大戰之中犧牲者的紀念陵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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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年的5月2日都是巫師界集體紀念遇難者的日子,第一次戰爭與第二次戰爭犧牲的英雄們葬在這片山坡上,人類,馬人,妖精,家養小精靈…這場戰爭失去了太多的生命。
哈利和鳳凰社的成員們每年都會來這裡舉辦紀念活動,無論今後的巫師界多麼地繁榮昌盛,他們都不能忘記這一沉痛的過去。
這一天,天空陰沉沉地,像是在哀悼那些死去的亡靈。
《預言家日報》的主編每年都會為這個活動開辟一個頭條專欄,今年也是如此,他扛著一架巨型的魔法照相攝像機。
“哈利,那是不是有人?”盧平看到陵園處一個黑衣身影。
哈利眯著眼睛,“那是誰?”他看不太清,但他看到那一頭淡金色頭發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德拉科手捧一束白花,放在了紀念碑的麵前,緊接著,他做了一個震驚所有人的舉動。
《預言家日報》的主編情不自禁地用相機記錄下了這一幕。
他跪下了。
身為一個驕傲的馬爾福。
沒人能夠忘記那一幕,淺金發的少年跪在遇難者陵園前的紀念碑前,他微弓著上半身,以一個劊子手的身份贖罪。
他不僅僅是代表自己,更是以一個純血的身份來做這件事。
天空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雨水打濕了他淡金色的頭發和蒼白的臉,雨水為他洗刷罪過。
“你不是一個好人,但也不是一個十惡不赦之徒。”
德拉科抬起了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把傘撐在他的上空。
“你還是這麼愛管閒事,聖人波特。”德拉科不用看也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我以為你不會放下尊嚴…”
“尊嚴有那麼重要嗎?”德拉科笑了一聲,打斷了哈利。
“我是一個馬爾福,我知道尊嚴的重要性,但我也知道自己終究要麵對那份恥辱,如果不承認,我的姓氏將背負永世汙名,我跪下了,純血就站起來了。”
一個波特為一個馬爾福撐傘,這也許是他們見過的最詭異的一個場麵了。
這張照片被刊印上了報紙,某些純血家族以此為恥,而盧修斯看到之後更是氣得要命,一個驕傲的馬爾福,怎麼可以下跪?
盧修斯看了良久,最終歎了一口氣,他的兒子在為父輩的罪行懺悔,而自己身為父親始終無法正視自己的錯誤,他的耳根開始發燙,盧修斯清楚,這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羞愧。
但更多的人被這張照片震撼,他們看到了一個真正地願意讓純血與混血、麻瓜出身的巫師和平共處的一個行為,一個純血主義錯誤承認罪過的代表人。
儘管老一輩的純血主義者直到今天仍在批判這件事,無可否認的是,德拉科·馬爾福的舉動影響了同一輩,甚至是下一代的純血巫師。
他和阿斯托利亞結婚之後,妻子一直對麻瓜的生活十分感興趣,自己也會陪著妻子去旅行,直到婚後的第三年,阿斯托利亞在旅行的途中檢查出了身體裡的血詛咒,而那時,她已經有了身孕。
生育的辛苦會損耗她的生命,德拉科不明白,自己明明懺悔了自己的罪過,命運還是給他開了這樣一個玩笑。
他的兒子斯科皮·馬爾福出生之後,德拉科更急迫於把他培養成才,把他培養成一個懂事的孩子,希望阿斯托利亞能夠少操心,好好休養身體。
有時候甚至忘記了斯科皮隻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他也渴望著父親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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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皮聽完了這個故事,久久沒有開口。
他看向桌子上那本一字未動的筆記本,“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他從母親的懷裡跳出來,拿起筆記本走向書房,父親正坐在龍皮椅上小憩。
“斯科皮?”德拉科撐著頭,疲憊地看著他。
“對不起,爸爸,我不應該撒謊的。”斯科皮坐到書桌前,拿起羽毛的筆開始寫他的作業。
德拉科看到這個小人兒被題目折磨地抓耳撓腮的樣子,頓時困意全無。
“這裡不該是這樣的。”德拉科生澀地說著,他也是第一次來輔導自己的兒子,平時總是讓他獨自完成的。
然後看了半天,德拉科才發現是自己出錯了題目。
“嗯……這道題我們跳過。”
……………
阿斯托利亞偷偷地在門外看著這一幕,她知道這對父子不會嘔太久的氣,看來,即使未來自己不在這裡,他們也會堅強地生活下去。
畢竟,他們是馬爾福,骨子裡有那份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