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北辰進來的空隙內,北首崇麵色冰冷,不斷來回踱著步。
這段時日以來,他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哪怕他身為古尊,也無法乾綱獨斷,畢竟你不能把上下臣子都殺一遍吧?
真殺光了,誰來乾活?
天北古國畢竟是一個巨大的組織,縱然有絕對實力在手,也要考慮客觀方麵的事情。
你真要是下手把反對的臣子都殺一遍,金獅古國絕對笑死。
簡直是平白無故送來的大禮!
所以,北辰這個節骨眼上到來,究竟是為何?
“辰兒,如果你也是來為天殿說話的,那朕……會很失望。”
北首崇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神情無比複雜。
幾息後,北辰在太監的帶領下來到皇宮內,他恭敬跪倒在地,“兒臣見過父皇。”
“風口浪尖之上,你來有何事?”
北首崇上半身隱藏在黑暗中,光芒從門外射進來,僅僅隻照亮了他下半身,愈發顯得氣氛陰冷。
“父皇,最近朝野震蕩,群臣心中全是不滿。”
北辰低下頭,一板一眼道,“兒臣從各方打聽到一些消息,如今全部彙總寫在了奏折上,請父皇一觀!”
他這一手極為漂亮,說是將各方消息彙總,其實就是給北首崇看一看群臣的想法,至於他自己……如果他不是這般想的,又何必將奏折遞上來呢?
北首崇嗬嗬一笑,道,“看來,你也讚同將你妹妹交出去。”
“不,兒臣不讚同!”
北辰豁然抬起臉來,道,“一是一,二是二,父皇,咱們撇去情感來分析,妹妹為了林長歌一人得罪了天殿,實屬不明智,但就因為這點小事,迫使我們將妹妹交出去,也不可能!”
“所以?”
北首崇反問。
“父皇,兒臣的天北學院,以及所交好的三大世家,全都遭受到了天殿打壓,損失極其慘重。”
“不光是我,朝中群臣的生意也都受到了影響,四處怨聲載道。”
“能預見的是,一股寒流正從上到下湧來,目前隻是我們感受到了,可若一年半載後寒流傳遞到底層,禍及全民,那才是真完了,這是動搖根基,動搖國本的大事!”
北辰明顯對這些很有見地,他眸子閃爍精光,冷聲道,“錯了就是錯了,哪怕未來林長歌真能成長起來,隻要他無法達到與天殿所抗衡的地步,那在這一個投資上妹妹就是虧的,她一人虧倒也還好,如今是她將壓力帶給了整個天北古國,我們所有人都在替她還債!”
“直接說你的想法。”
北首崇有些累了,這些他何嘗不知?
難不成真將北鳶交出去?
“懲罰妹妹,剝奪她軍權,收回北鬥行省,罰她去看守皇陵!”
“父皇,兒臣坦誠,此舉既有削除競爭對手的想法,也有保護妹妹的想法,他天殿無非要個麵子,他要,給他們便是!”
北辰朗聲道,“此事並非公報私仇,若是換成兒臣,兒臣也會毫不猶豫接受懲罰,不可能會讓自己的私事拖累整個古國!”
這番話,確實真心實意。
北首崇揉了揉眉心,“罰去看皇陵,就是你的解決辦法?鳶兒心高氣傲,她不會認可的。”
“隻是前期之策,後麵天王脈跟天殿的競爭會愈發激烈,幾年後,等風頭徹底過去,父皇悄悄下達旨意再將她恢複,想來天殿也抽不出心思來管這些了。”
北辰一臉誠懇,猛然叩頭下去,“父皇,兒臣字字句句都是為了古國著想,請父皇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