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汝半響才找回聲音,“你……這畫上的人是我?”
“傻瓜,你是我夫人,不是你是誰?眉目皆是你,你好好看看。”
他把筆放下,將披在身上的軍大衣搭在女人的肩上。
陳念汝表情顯然扭曲了一下,睨了眼望著畫中人覃衛俞,看他那神情好像在懷念什麼。
“我們,以前見過?”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這話就問出了口。
女人感覺到覃衛俞抱著她細腰的大手輕抖,眼神有些閃躲。
“沒有。”
陳念汝淡淡笑了聲,不去追究男人的失態,仔細的看著畫中的女子。
畫這幅畫的人,如果不是從小就這麼練,不會有這個底子。
覃衛俞是在軍營中長大的,這個時代,很少有人會讓孩子就從小學畫畫的。
陳念汝掩下心中大膽的猜想,仔細看著畫中的‘她’,突然覺得心中有些憋屈,想哭。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淚已落下,落在了畫上。
覃衛俞有些慌,“夫人你……”
陳念汝回神,胡亂擦了下臉上的淚,搖頭,老實交代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心裡難受得很……我覺得,畫裡的我,雖然在笑,但是並不是真的開心。”
覃衛俞將女人攬在懷裡,深眸思緒萬千。
他這幾年,多次試探過,汝兒明明不記得前世之事,為何這幅畫,能讓她有這麼大的感觸呢?
剛才汝兒話沒有說錯,上輩子的她跳這支舞的時候,是他納妃之時,他站在宮闕樓台之上,遠遠地看著她婆娑起舞。
他事後聽她的貼身婢女說,‘皇後在那晚,跳了整整一夜舞,染了風寒……”
男人收起回憶。
覃衛俞強笑道:“夫人,這隻是一幅畫,你不必多心。”
“咦?我怎麼發現,這衣服有點熟悉呢?”
她上輩子做考古考察課業的時候,好像見過一個皇後穿這樣的服飾。
覃衛俞心中一緊,趕緊轉了話題,“夫人,這新的一年,我送你一個新年禮物,你是不是也應該送我一樣禮物呢?”
陳念汝扯唇笑道:“覃團長,你不覺得你有點過分嗎?我又沒逼著你送我禮物。”
她嘴上說著,心中在想:送什麼禮物合適呢?
覃衛俞無奈歎氣,剛要說話,就聽女人道:“老公,我隻學過跳舞,很不好看,你要不將就一下?”
男人滿足一笑,“可以。”
陳念汝將身上的大衣還給覃衛俞,邊往梅花下走,嘴裡邊嘟囔著跳什麼好呢?
沒有音樂,沒有背景,隻有雪花紅梅。
覃衛俞坐在凳子上,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剛做好的畫,看到女人起舞的那瞬間,瞳孔微縮。
那是——他的汝兒最喜歡的一支舞。
覃衛俞耳邊響起前世的她躺在榻上,用近乎絕情的話道:“皇上,臣妾與您永不相見。”
她再也沒有對他笑過一次,再也沒有跳過這支舞。
男人望著不遠處的夫人,透過她的身影,好像看到了納妃那晚月下的她。
他不由輕喃出聲:“汝兒。”
陳念汝跳到一半,一時忘記了下麵的動作,隻能止步。
她看向男人,發現他像是入定了一般。
陳念汝乾咳了聲:“老公?覃團長?覃衛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