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滿的暈倒像是驚到了阮含之, 他往病房看了一眼,確認阮初酒還沒醒來後才鬆了口氣。
唐遲深輕抿著唇,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和鬆開阮含之:“爸爸放心, 酒酒這邊我看著。”
阮含之垂著頭,極力化解此時心中翻滾的情緒,再抬起頭時嘴角依舊微微勾起。
“我去找你父親談一下。”
阮含之握緊拳頭, 強迫自己轉身, 朝著長廊另一端的那人一步步走去,最後停在唐晝鄴身側。
“我們談談吧。”
……
眼皮仿佛千斤重打不開來, 阮初酒費勁地睜開眼睛,入目的刺眼白光讓阮初酒好不容易睜開的眼睛再度合上。
“醒了?”
文滿甕聲甕氣的聲音啪的一下闖入耳朵,阮初酒費力的伸手擋在眼睛前, 遮住強光。
“我怎麼了。”
“哎呀祖宗, 你先彆開口了,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哎你搶我杯子乾什麼?”
一個水杯抵到嘴邊微微抬起,水流順著杯壁慢慢流到唇邊,溫潤著嗓子。
水杯移走, 阮初酒這才得以抬頭看到剛剛遞來水杯的是誰。
“傅聞欽,你怎麼來了。”
“聽到你暈倒了。”傅聞欽控製著病床折疊, 讓阮初酒以一個舒服的方式靠在床上。
確認阮初酒舒服了, 傅聞欽才開口詢問:“怎麼樣?身體還難受嗎?”
“不難受,睡久了頭疼。”阮初酒把兩個胳膊都從被窩扒拉開, 看到左手上的吊針:“我暈倒了?中暑嗎?”
文滿站在後麵, 搶道:“因為某人高溫工作還不肯喝藿香正氣水,還連吃了一周的高熱量食物。”
阮初酒眨眨眼睛,迅速道歉:“我錯了。”
“不, 你沒錯,是我錯了。”文滿想起自己被囑咐保密的事情,心癢癢的很卻不能開口,乾脆轉移話題,“邵子宥送的甜點?我以為你扔了。”
“扔了多浪費呀。”阮初酒軟軟的笑了起來,說出的話卻將文滿氣的半死,“送都送了,而且我這不是沒胖嘛。”
文滿陰惻惻眼神盯著阮初酒:“你再說一遍?”
阮初酒立馬閉嘴:“我錯了,下次絕對讓向竹處理掉。”
“好了。”淡漠的聲音打斷文滿的話,傅聞欽用被子蓋住阮初酒打吊針的那隻手,“太涼了會難受。”
阮初酒感覺傅聞欽有些奇怪,卻又不知道他奇怪在哪裡,看了他許久最後還是放棄了。
病房門打開,阮含之從外麵走了進來:“醒了啊。”
“爸爸。”阮初酒一下就注意到阮含之手裡提著的保溫盒,“有好吃的嗎!!!”
阮含之笑而不語,傅聞欽將病床上的小桌子移了過來。
保溫盒被放到阮初酒眼前,他滿懷期待的打開保溫盒,還沒展開的笑頓時夭折了。
他盯著保溫盒裡的白粥和幾個簡單沒什麼油水的小菜看了許久,確認自己真的沒看錯後,可憐巴巴的看向阮含之:“爸爸。”
阮含之微微一笑,薄唇微張,吐出三個字:“不可以。”
撒嬌的話被堵在肚子裡,阮初酒委委屈屈的拿起勺子,吃著沒什麼味道的白粥。
一碗白粥下肚,阮初酒摸摸肚子,將桌子推遠了點。
紙巾出現在眼前,阮初酒剛想伸手去拿,紙巾卻已經落到自己嘴角。
傅聞欽在幫自己擦嘴角?
這個想法驚到了阮初酒。
嘴角的紙巾在傅聞欽的控製下不輕不重的擦拭著,很快有毫不留戀的拿開。
阮初酒往被子裡縮了縮,露在外麵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
有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腦中
——傅聞欽會不會喜歡自己。
阮初酒被突然出現的念頭嚇到了,奮力將它丟出自己腦中。
也許隻是看自己生病順手幫自己一擦而已,不要瞎想。
再說傅聞欽身為帝國元帥,喜歡他的人沒有一科藍星也有半個科藍星了。
這麼一想,阮初酒才從剛剛的驚愕中回過神來,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然後側過頭去看阮含之反應。
可以,毫無反應,那肯定是自己瞎想了。
阮初酒心安理得的用被子將自己裹起來:“爸爸,我想吃麻辣水煮魚,還有糖醋排骨。”
阮含之坐在陪護椅上,聞言溫柔的摸上阮初酒的頭頂,卻說出最殘忍的話:“不行,醫生說這幾天必須飲食清淡。”
阮初酒震驚。
阮初酒癟了癟嘴巴。
阮初酒用儘畢生演技逼出一滴眼淚。
“說不行就不行。”阮含之平日裡很寵軟初酒,但在這種危害了身體健康的事情還是決不讓步的。
在阮含之身上撞壁讓阮初酒很難過,他徹底縮進被子裡不出來了。
哇哢哢,他要成為一個吃素的人魚了!
埋進被子裡的阮初酒漏了個呆毛在外麵,一撮藍發在枕頭上蹭來蹭去。
傅聞欽扼製住想伸手去摸的衝動,起身出了病房。
文滿自從阮含之進來後就沒有再說過話,一個人靠窗站著,假裝看窗外的風景。
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還一直刻在腦海中,要是親眼看到聽到,給文滿一個膽子也不敢猜阮初酒是唐家的小孫子。
一想到自己睜眼看到的唐遲深黑臉的時候,文滿就喘不過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