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們!”
兩女一男,持著長短刀具,這一邊,是許文亮。
三人警惕的架勢,在看到許文亮後,鬆懈下來。
“幸存者!”雙方異口同聲地說。
一看,發現對方臉上緊張的神色,和匆忙的腳步。
再次異口同聲,“後麵有情況?”
整齊點頭,於是四人的臉色統一變了個顏色。
“追我們的,是一小群老鼠。”其中一個短發女孩說著,用手比劃,“不是小老鼠,是比小兔子……不對,是比大兔子還大的老鼠。”
“你那邊呢?”女孩瞪著大眼睛問道。
“喪屍群……大狗,還有螳螂。”許文亮麵如死灰,言簡意賅。
看來今個得撂這了。
女孩大概是太怕老鼠了,更何況還是體型增大的老鼠。
因此聽完許文亮講完,她就毫不遲疑地揮舞著一把半臂長的砍刀,拿定主意道:“往你那邊跑吧,我……我寧願被狗咬死,也不想被老鼠啃!”
那三人以短發女孩為首,幾乎不給許文亮太多考慮的機會,所以他倒也無所謂了,想著不也就早死晚死的區彆。
於是身體一轉,四人就連忙從胡同裡跑了出來。
背後,“沙沙沙”的異動聲越來越近。
說不出的恐懼一瞬間漫上心頭,氣氛無比的驚悚。
兩個女孩也沒哭出來,倒是男孩在用袖子抹眼淚。
“你哭啥?”奔跑中,短發女孩問。
“彆哭,死了就死了,沒事的。”長發女孩抿著嘴唇,在一邊鼓勵。
男孩哽咽道:“我發誓說保護你們的……沒能做到……”
他握緊鐮刀,死咬牙關,發狠道:“我斷後拖住它們,你們繼續跑。”
說完,他目露決然之色,落下隊伍。
兩女孩毫不遲疑,一起停下,抱住他的胳膊。
短發女孩瞥他一眼,雙眸已是一片通紅,“顧江,你睡我前發的誓,現在睡過了就不能算了,你不欠我們任何東西。”
“還想一個人跑,男人果真都是大豬蹄子。”長發女孩在一邊笑著說,雖是笑,眼淚已順著臉蛋淌下來。
顧江舉目四望,隻見異變的鼠群正撲殺過來,頓時急得上躥下跳,吼道:“張雪,汪文靜,你倆必須聽我的……不然,都得死!”
“那就一起死。”名叫張雪的短發女孩認真道。
她握住另一個女孩的手,眉間帶笑,“我和汪文靜還打算給你生幾個狗子呢,可惜沒機會了。”
汪文靜替她擦去淚水,則說:“你死了也值了,在以前同時取倆老婆,是要判刑的。”
很冷的一個笑話,可是沒人再笑得出來了,死亡逼近著,誰能不懼。
她說得灑脫,身體卻在忍不住打哆嗦。
顧江雙手掩麵,早已泣不成聲。
許文亮不禁側目,歎息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
同時心裡梗得難受……都要死了,還非得強塞狗糧給我,死都死的不安生。
數量高達近百頭之多的喪屍群,恰好從前方公路趕往城區。
它們距四人不過七八米遠,聽到動靜,嗅出氣味。
遲疑一下,一個個迅速轉頭過來,邁開蹣跚的腿,興奮地撲向獵物。
喪屍群與異變鼠群從兩邊湧來。
四人位於公路中間,岌岌可危,又無路可逃,唯有絕望地閉上眼睛。
淺灰色的天,城市、烽煙,與熟悉的人臉,似乎成為了記憶裡最後的畫麵。
“轟”
尖銳的巨響,壓過了耳邊喧雜的喪屍嘶吼聲。
什麼物體快速穿破空氣,從附近掠過,夾帶極其恐怖的音嘯,呈波浪形向四方席卷。
走到四名幸存者近前的喪屍搖擺著倒下,或是翻飛在地,充滿饑渴的嘴唇不斷張合,最終閉上。
“哈……是槍聲!”
睜開眼,他們雀躍起來,雖然沒有摸過槍,甚至也沒有實際見過槍的模樣。
但是,雖會沒玩過遊戲呢。
醜陋而可怕的喪屍,倒在血泊之中,它們近乎腐爛的胸膛,和乾扁的腦袋,已經被來自百米開外的強大衝擊力撕成了碎片。
異變的鼠群也被打死不少,精準的彈頭仿如長了眼睛,無論它們如何跳躍、加速,卻始終避不過奪命的流光。
沒過一會,喪屍群就被剿滅得一乾二淨,剩餘的異變鼠也落荒而逃了。
危機解除,劫後餘生的四人愣著、呆著,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八道高大的身影,正從太陽升起的方向,抱著槍口仍在冒煙的武器,緩緩走來。
這樣的一幕,如同用相機留下的震撼鏡頭,深深刻印在四人的腦海裡,再也無法忘記了。
黑血、殘屍、硝煙,與刺目的光中,許文亮看得最清楚。
走在正中間的那個,在他左胸口位置,佩戴著一塊很大的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