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抹去臉上熱汗,四人來到六名守在車邊的士兵身前。
“我們……”
作為代表,許文亮剛要開口,就被黑暗中傳來的整齊腳步聲給打斷。
帶著疑惑,所有幸存者一同轉頭,隻見明晃晃的車燈下,一群裹著寒氣的高大身影從夜幕中闖出。
“迅速登車。”
“無關人員,請退到一邊。”
有士兵在喝令。
黑壓壓的人頭來到後倉,白色的霧氣從口中噴出,棉帽之下,是嚴肅的麵孔。
他們行動速度特彆快,幾十人全部坐進後倉裡,關上門,抱著衝鋒槍,於黑暗裡陷入平靜。
車子起步,轟鳴聲如雷,兩道長燈劃破夜空,履帶滾動,向山下極速狂奔。
庇護所,最後的兩名士兵站得筆直,向趕往戰場的戰友莊嚴敬禮。
駕駛室,車載電台“沙沙”作響,打破寧靜。
方形的屏幕上,浮出一張沒有任何畫麵的純灰色地圖。
一根彎曲的綠色線條,指引著目的地。
冰冷的女聲忽而響起。
“士兵們,我不能保存你們每個人都能活下來,但指揮官需要你們。”
……
城區,樓房。
寒意漸深,戰鬥仍在進行中。
“射擊!”王徒倚牆靠著,雙腿如樁,在咆哮。
他手裡拎著一把衝鋒槍,扣動扳機,熾烈的煙火閃爍,子彈爭先恐後射向樓梯。
三個進化型黑皮喪屍被打得連連後退,強大的火力撕裂了它們的身體組織,骨肉崩裂、分離,含恨而亡。
王徒臉部的肌肉隨著槍的後坐力不斷顫動,但有力的臂膀抓緊握把,槍托抵住肩頭,槍口便足夠穩固。
沒有一發浪費,每一顆,都送給了它們。
打完一個彈匣,他退後幾步,讓另一名動員兵頂上。
他打開手感粗糙的挎包,掏出新的彈匣來,更換好,送子彈上膛。
目光瞥向屋裡,透過淺淡的槍火光亮,場景一覽無遺。
兩名負傷的士兵正靜靜地坐在那裡。
問過了“基地”,他們自從訓練出來,就注射了防止病毒感染的血清藥水。
可恢複能力與常人無異,被創傷要害,同樣會流血,死去。
陰狠的黑皮喪屍還是摸索出了進攻的規律。
它們利用普通喪屍消耗士兵們的子彈,並趁著一把槍卡殼的間隙,悍然越過樓梯,襲擊成功。
抓破了一名大兵的脖頸,幸虧沒傷到大動脈。
短短五分鐘後,又一名動員兵被砍傷大腿,血流不止。
他們堅守陣地,死活不退,被王徒以指揮官的名義下達命令,才進到屋裡休息。
趙碳臨時擔任衛生員,翻箱倒櫃找了藥水,替他們簡單包紮。
少了兩名戰力,似乎並不影響什麼。
可這才剛剛步入黑夜不久,若想見到黎明與太陽,還要很久。
正麵,喪屍們在搭人梯。
不過這種自建房的頂都高,外麵又抹了水泥貼了瓷磚,光滑如鏡。
它們一層層的疊,很快倒下,甚至折斷了幾個倒黴蛋的脖子。
王徒從口袋裡掏出煙來,點燃冒了一口。
抬頭,望見道路的另一邊。
長柱一般的車燈照射過來,晃得人睜不開眼。
他皺起眉頭,默默歎了一口氣。
終於到了。
“喪屍們,戰鬥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