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喊叫,也沒有吵鬨,隻是浴身在黑暗與孤獨中,規劃下一步能走的路。
一切靠自己,必須得堅強。這是爹經常講的話,作為一個半輩子紮根在大山裡,以練武為生的男人,他引導孩子必須學會自強。
因此,哪怕齊定山成長的比較艱難,也從未想過要輕易放棄。
思緒萬千,雜亂地纏上心頭,引來幽幽一歎。
扭動幾下脖頸,齊定山把視線從玉佩上收回,投向窗外。
地下基地戒備森嚴,憑借齊定山一己之力,彆說奮勇反抗,恐怕連偷偷溜出去都是難如登天。
腦子裡裝滿了東西,亂得一團糟,根本理不清思路,也想不出有用的逃生方法。
齊定山隻能先收起玉佩,挪到床邊,把飯盒捧在手裡。
放置了好久,居然還是熱的,為齊定山驅散了一陣寒意。
摸著分量很足,用力打開蓋子,頓時就有一團香噴噴的水蒸氣撲麵而來。
第一層是顆粒飽滿的白米飯,第二層是鹹菜和加熱過的肉餅,第三層是小米粥。
樣式簡單,但賣相卻足夠的誘人,引得齊定山垂涎欲滴。
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吃上一頓熱飯了,此時連連吞咽口水,拿著勺子就開始往嘴裡塞。
腹中裝了熱食,身體才漸漸恢複活力,隨著血液開始加速流動,齊定山泛青的皮膚終於緩緩透出了血色。
沒耽誤多久,將最後一粒米用舌頭舔乾淨,並吞進肚子裡,齊定山打了個飽嗝。
他嘗試著下床,發現經過一晚上的休息,雙腿已經能夠支撐起身體,那股貧血的無力感已不是特彆強烈了。
扶著牆緩步行走,到門邊站定。
敲了幾下,清晰的聲音立即傳了出去。
很快,腳步聲在接近。
一張濃眉大眼的國字臉出現在窗口處,完整地擋住了燈光。
“怎麼了?”這並非方才送飯的那個人。
此人年紀稍大些,身穿白色大衣,並且態度極為冷漠。
齊定山目光猛地一凝,隻這一瞬間的對視,他的心就沉入了冰譚。
他現在能分清,在命運公司的基地裡,穿衛兵服的人遠遠不及穿白衣的人地位高。
像周夢瑤,就任職於衛兵所屬的安保部門。
原本看守的衛兵被替換掉,現在的人居然是研究機構派來的覺醒者,事情發展的態勢很不妙。
“你想乾什麼?”被齊定山無視,門外的人頓時瞪大了眼,提高嗓音重複道。
齊定山握緊拳頭,搖了搖頭,若無其事道:“沒事了。”
“媽的,沒事你亂敲什麼?”他惡狠狠的把臉逼近,表情寫滿凶悍。
“再敢吵鬨,老子弄死你!”
齊定山沒有選擇針鋒相對,他沉默著,退到了黑暗中。
砰!
門被重重踹了一腳,隨即腳步聲和咒罵聲一起遠去。
房間內,一雙深邃的眸子閃了閃,裡頭透出莫名的神色。
良久,齊定山忽然走到小桌旁,拿起飯盒來看。
最頂上的蓋有夾層,用手輕輕掰開內麵,一張小紙條和一顆小小的膠囊狀物品頓時掉了出來。
“外出,飛機,乾擾器。”
一行秀麗小字,寫在紙條上。
僅有七個字,傳遞著一組重要信息。
齊定山定定地看了一會,腦海中驀然浮現出一道倩影。
除了她,再無旁人。
周夢瑤能有這份心思,已經很難得了。
她畢竟可是命運公司的人。
雖然對命運公司的所作所為不滿,但她能做的到底不多,在之前,除了為齊定山爭取優質的一日三餐,再無其他。
還記得當初相遇她時,她和一支小隊外出遂行任務,陷入重圍危機。
齊定山恰好路過,眼見是人類被喪屍攻擊,悍然出手相助。
他掄著一把厚重長刀,砍穿了一條街,上百頭喪屍,身首異處。
戰後,同行的一位命運公司高層看中了齊定山,想將他一家騙到基地。
爹娘識破了對方的壞心思,嚴厲拒絕,卻被開槍打死。
而齊定山和姐姐也中了麻醉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