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婷幫他說完了,“這……哪裡像是個鎮!”
李維木木地站著,身體在不斷顫抖著,雙拳由於太過用力,五指的關節已然一片發白。
對他而言,此時的心中,便填滿了一種撥雲見日般的激動。
終於,可以報仇了嗎?
修理工用了極短的時間,就將昨晚損壞的皮卡車進行維修。
馬上接近中午,可不能再耽誤下去,王徒當即向齊九靈下達了出動的命令。
於是,全體人員組織登車,將昨晚跟隨指揮官的車輛增補進車隊,而後根據頭車的指引,火速向目標地趕去。
……
於培江覺得,自己當上了“皇帝”。
話敢這麼說,自然是有原因的。
在雲山鎮,他擁有獨一無二的發言權,錦衣玉食,地位崇高,關鍵的是,有睡不完的女人。
一切,從趕走李維那個懦弱的男人後,迎來變化。
於培江和另外一些人,玩陰謀將他搞臭,為的是什麼。
正義、和平、穩定……那都是幌子。
敞開了說,就是那個頭領的位置。
他無能,鎮不住底下的人,就該被踹下去。
末世呀,非同兒戲,當君子想服眾,便是在搞笑,唯有梟雄,才能真正的建功立業。
李培江一直認為,自己有大才,可惜生不逢時,才半輩子碌碌無為。
如今,機會來了,他不僅抓住了,還要死死地握在手裡。
比之李維的能力,於培江差的遠著呢,其實他自己也清楚,上千人,可不是那麼好管的。
真正坐到那個位置,各種壓力就接踵而至了,大事讓人頭疼,小事,雞毛蒜皮,也煩人。
人,哪個會不自私,你有半點對不住他,他就想掀翻你,把你踏在腳下。
於培江清楚這些,所以他走向與李維截然不同的道路。
鬼,尚且怕惡人,更何況是人……隻有夠狠,才能站的足夠穩。
於培江背地裡,揮舞起屠刀,先是弄死那些跟他一起逼走李維的家夥,而後……開始用鐵血手腕對雲山鎮進行治理。
管住食物和水,聽話的,一天一頓飯。
有意見的、抱怨的人,餓一天。
舉報有賞,管三頓飯。
他提拔了不少狗腿子,全是那種沒有能力,卻好吃懶做、足夠壞的家夥。
這種人,沒有野心,你讓他們爽了,他們就聽話,而且特彆聽話。
實行階級區分——
管理層衣食無憂,掌握著足夠硬的拳頭。
幸存者飯都吃不飽,沒有力氣,哪裡還敢反抗。
於培江的地位得到鞏固,他變得更加的肆無忌憚,殘忍的壓迫,儘情的剝削,不聽……那就打死。
他還以拯救同類的名義,從四麵八方範圍內攬收幸存者,將越來越多的人拉入深淵。
男人來了,就是乾活,沒日沒夜的勞作。
女人,長得又胖又醜還好,若是有點顏值,那可遭了殃。
於培江每晚都得睡最起碼兩個女人,想著法子對她們進行折磨,稍有不從,便是拳打腳踢。
若是駁了他的興致,被賞給其他手下,到了第二天,命鐵定是沒有了。
人們敢怒不敢言,私底下念叨李維的好,可惜……沒有那麼多的後悔藥可賣。
迫於淫威,也為了留條命,吃口飽飯,他們唯有假裝看不見……自己的老婆或是閨女被一群惡人帶走。
這幾天,天空飄鵝毛,雲山鎮裡也披滿了銀裝。
惡劣氣候影響下,喪屍和寄生獸的威脅便大大降低,人們可以安心躲在房間裡,簡單休息了。
一般人閒著,也就打牌睡覺,或是望天歎氣。
而於培江作為頭領,當然不會這麼簡單。
他以壽宴的名義,邀請所有管理層的人聚一聚,並在鎮大院辦了一場酒席。
末世呀,連個表都沒有,鬼知道哪天是哪天,但於老大找的借口,誰敢出聲質疑,隻要開心,天天生日都行。
熱氣騰騰的大房間,點著爐子,大盆的飯菜擺的滿滿登登。
其實也沒什麼好吃的,無外乎就是臘肉、炒的青菜,罐頭、小零食等等。
不過聊天喝酒,也就足夠了,喝的儘興比什麼都重要。
男人喝酒,怎麼能少了女人,於培江一杯二兩的下肚,勾起了心思。
“今天,放開了玩,管夠……”他瞪著眼,拍了拍手,頗為豪邁地吼道。
幾名忠誠的親信轉身出了門,去拉女人去了。
於培江在居住的院子裡,特意建了個“女人宿舍”,美名其曰——女人應該受到保護,她們居住的地方,禁止男人進入。
背地裡,卻把他自己看上的女人集中搬過來……囚禁,其內心真實想法,無需多言。
“於老大威武!”
“老大牛批!”
“老大六的一批……”
眾小弟彆的不行,最擅長拍馬屁,紛紛起身,敬了幾個。
喝完,開始嗷嗷亂叫,狂呼、吹口哨,點上了煙……彌漫的霧裡,一張張猙獰的笑臉在飄浮,無數張嘴裡發出真假難辨的讚美聲。
烈酒灌下肚,酒精從胃部進入血液,並在裡麵翻滾湧動,如火焰般劇烈地燃燒著。
他們的思維已經被攪散,甚至是徹底的淹沒,泛紅的眼眸睜得很大,醉醺醺的臉龐上,露出非人般的殘忍。
“我看上那個小芳很久了,今天一定得吃了她……”
“我憋的難受,最起碼兩個……”
“不行,想見血……”
烏煙瘴氣的環境裡,還傳蕩著震耳欲聾的聲音,擾亂著人們的聽覺神經,大腦幾乎陷入渾噩狀態。
於培江是個謹慎的人,他貪酒,卻從來不喝醉,即便睡覺,也不敢睡的太死,一直保留著足夠的清醒。
此時眼見手下人一個個快要迷失了自我,極為放縱,他露出了陰森的笑意。
這群人,就是一群聽話的狗,什麼都敢咬,作為頭領,隻需管好他們,那些羊圈裡的羊,就都不是問題了。
想罷,於培江一搖三晃地站起身,端起酒杯,舉得高高的。
“兄弟們,跟著大哥我混,我保證你們要什麼有什麼,食物、女人……都不叫做事!”
“乾杯——”
語氣竭斯底裡,於培江紅潤的麵孔在興奮的心情刺激下,扭曲顫動成一個可怕的表情。
“乾——”
眾人紛紛迎合,恨不得踩著桌子讓頭領看到,癲狂到了極致。
整個宴會的氣氛,也達到了一個**。
喝完,於培江才想起,女人怎麼還沒帶上來……莫非那幾個家夥,趁機吃獨食?
他頓時有點不高興了,又指了幾名親信,準備再去催一催,卻見房間門被狠狠撞開。
一名最初走出去的親信滿頭大汗,跑到於培江身邊,喘著粗氣道:“頭,大事不好了……”
“包圍……我們被包圍了……”
一語驚破千重浪,喧囂的房間裡漸漸陷入安靜,一雙雙狐疑的眼睛盯在那人身上。
於培江雖然被嚇了一跳,但還算鎮定,扳住手下的肩頭,連忙問:“是什麼……喪屍還是怪物?”
“不是……都不是……”那人被捏的很痛,但不敢反抗,接著說,“是幸存者……不對,是彆的勢力!”
於培江酒醒一大半,眯起眼睛,喃喃道:“這附近,還有比雲山更大的幸存者勢力嗎?”
他看到底下人均一臉僵硬的模樣,頓聲怒意,狠狠拍著桌子。
“還愣著乾嘛……媽的,抄家夥,招呼人,跟他們乾!”
於是,亂七八糟的,一大幫子人衝出了房間。
再然後,整個雲山鎮,也跟著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