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科長苦笑著,默然搖頭,道:“你很強,但我不想死不瞑目。可以告訴我,你對我的恨,從何而來嗎?”
齊定山回憶起曾經的那段經曆,眼睛裡釋放出仇恨和憤慨,低聲道:“我曾經,是一名實驗體。”
秦科長怔了怔,恍然大悟,仔細打量著齊定山,忽而歎息。
“我記得你,記得那架飛機裡每一名實驗體的信息。並且,我們來這裡,也是因為你。”
“你很幸運,居然活了下來。”
他想笑一笑,卻忍不住劇烈地彎腰咳嗽。
當再直起身時,能看到他嘴角掛著一條醒目的血線。
“你切開了我的內臟,我死定了。所以,我想抽根煙。”說著,他伸手掏向口袋。
怕引起誤會,把衣服掀開一點,對著正前方。
一點一點的把煙盒拔出來。
精致的小匣子,輕輕一敲,彈出一根比正常煙要細許多的煙。
叼在嘴裡,再撥動匣子另一側,小小的火苗亮起了。
秦科長點燃了煙,深深吸了一口,才吐出。
臉頰輪廓籠罩在淡藍色的煙霧中,神情變得舒坦多了。
“你是個優秀的年輕人。”
大概是知道今夜將死,眼見齊定山沒有不管不顧地上來砍殺,他由衷地致謝。
幾口抽完,丟了煙蒂在腳下,秦科長平淡道:“據我所知,你還有一個姐姐在命運受囚吧?”
“她怎麼了?”齊定山呼吸急促,下意識地問。
在星火鎮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他卻更為自責,每當想起姐姐被囚禁,定期抽取血液,就心如絞痛。
“在我出發前,公司高層下發了一紙文件。”
秦科長目光深沉,緩緩說:“為了加強對實驗體的管理,即日起……將往他們體內植入特製芯片。”
此話一出,齊定山立馬意識到不妥,緊張起來,追問道:“什麼是特製芯片?”
“這個嘛,是技術方麵的東西,其實我也不太懂。不過我問了彆人,大概知道一點。”
秦科長說完,瞥了他一眼,一字一頓道:“大概是,微型……炸……彈!”
齊定山嘴唇顫動,愣了幾秒,旋即反應過來。
隻覺得一股滔天怒意從心底浮現,很快灌入腦海,霸占了他的一切理智。
“啊啊啊……混蛋,老子砍死你——”
齊定山癲狂地喊著,拎起鐵劍,以更為凶狠的架勢殺向秦科長。
後者露出陰沉的笑容,左手微微反握,一動不動。
他掌心裡抓著一柄與小夜所用,一般無二的柳葉形匕首。
這是剛才借著抽煙的動作取出來的,以言語刺激齊定山,就是為了讓他衝動,並留下破綻。
秦科長心懷必死之誌,卻不願就這樣結束。
如果可以,能以命換命,倒也不錯。
寒芒來到近前,秦科長靈活地斜轉身體,但受傷勢影響,隻躲過要害。
“噗嗤……”
半隻右手,自手腕處脫落,血濺如雨。
他不為所動,森然一笑,撞向齊定山懷裡。
左手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暗裹殺機,直奔對方大動脈。
“去死吧……”
秦科長眼眸幽冷,在心底咆哮。
然而就在這時,兩人之間,很突兀地插入一隻白嫩的手臂。
扳住秦科長的肩膀,狠狠一拉。
他驚訝地發現,受巨力影響,自己不受控製地倒退而回了。
轉頭一看,是那個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女人。
她不知什麼時候來的。
“找死!”
秦科長怒極,手腕一翻,匕首切換軌跡,轉為刺向女人。
譚雅可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動作。
僅是,以極快的速度,抓住秦科長的左臂。
一捏,二拽,三貼肩……然後,凶猛的過肩摔將秦科長撂倒。
秦科長摔得七葷八素,還未來得及站起,就見齊定山的鐵劍再一次切過來。
“這個女人……好強!”
閃過最後的念頭,秦科長就飛起來了。
在半空中,他望見一具沒有腦袋的身體。
搖搖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