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那裡麵!”洛塵指著昌龍塔方向道。
黃力已經快要昏過去了,其他人也六神無主,隻能聽從洛塵的話,因為隻有他最為鎮定。
一行人踉踉蹌蹌地跑到昌龍塔前。
黃家父女全身軟綿綿,就像煮熟的麵條。
黃力是被何誌雄背著、徐陽扶著跑過來的。
黃疏影則是被葉心燃拽過來的,唐紅雨根本自顧不暇。
其他保鏢勉強能夠挪動。
而在人蛹笛手旁邊的那些遊客,已經有幾個倒在,身子抽搐,臉上、脖頸上爆滿青筋,口吐白沫,眼看快不能活。
跑到昌龍塔下就稍微好一點,遠離笛聲,靠近佛鐘梵唱,那種令人不舒服的感覺便消失了一大半。
在洛塵的示意下,何誌雄喘息了幾口之後,敲了敲門,隨行翻譯對塔裡用暹羅語大喊:“我們是遊客,請讓我們到裡麵避難!我們是遊客,請讓我們到裡麵避難!”
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一個黑瘦的僧侶警惕地看著這一行人,又探出頭四處望望,才雙手合十,側身讓他們進入。
葉心燃感覺,這塔內彆有洞天,仿佛與塔外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進到寬敞的佛塔內部,映入眼簾的是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金燦燦的佛像,暈著夕陽般的光圈。
撞鐘聲從塔頂傳出。
佛塔一層大廳有無數佛像,但大致可分為五組,每組佛像前都坐著一名僧侶,法相莊嚴,撚動佛珠、發聲梵唱。
隻是他們神情凝重,甚至有些痛苦,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似有違出家人清修的意味。
“幾位施主來自華夏吧,請到裡麵坐。適逢邪徒作祟,師門恩怨牽累諸位,罪過罪過……”隻見在僧侶正中端坐的白須老僧睜開眼睛,滿懷歉意地歎息道,邀請眾人到大廳內側就坐。
他說的竟然是字正腔圓的華夏語。
洛塵謝過眾僧,讓黃力等人轉入佛像台座背後。
佛像台座背後簡陋,沒有座位,隻有一些蒲團,黃力和黃疏影頹然地坐下休息,眾保鏢也很疲憊,但卻不敢坐。
跟著來的有幾個遊客,往蒲團上一坐,臉色蒼白、氣喘如牛。
葉心燃調息了一周天,感覺無礙,便對洛塵說:“洛……洛師兄,此間之事,應該是邪惡術士報複清曼寺的大和尚,那邪術師將人製成人蛹,又操控人蛹害人,實在殘忍可恨,我們不如出手懲戒一番,也算是替天行道?”
洛塵看她一眼道:“葉師妹,你不要忘了我們的身份、我們的目標任務,剛才那位大師也說了,此間之事屬於他們師門恩怨,與人無尤,這裡麵的是非對錯外人分不清楚,也沒必要分辨,我想,他們的事情他們自己解決,隻要不波及到我們,也就不必管了,以免引火燒身。”
葉心燃秀眉蹙起:“目標任務固然重要,莫非道義就不重要了麼?路見不平難道不該相助嗎?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若不願出手,那我去!”
說完,便起身,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轉出佛像台座、走向前廳。
洛塵知道此時也攔不住她,暗暗歎了口氣。
唐紅雨心中冷笑,現在的情況凶險詭異、變化莫測,你師兄說得沒錯,一切以黃先生、黃大小姐的安全為重,為什麼要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你急著想出風頭,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出風頭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一直以葉心燃為競爭對手,隻道葉是想在老板和老板千金麵前表現自己,所以用一種看好戲的心態等著看她怎麼裝-逼不成反被打。
葉心燃徑直走到端在於大廳中央那位白須老僧的身邊,拿一個蒲團坐下,說道:“大師,弟子不才,但也修煉過一些拳腳功夫和行氣練氣的法門,既然碰見邪惡術士作祟害人,我願與諸位一道共同抗擊。”
其他僧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之中有一個黑瘦的僧侶懂得華夏語,開口說道:“小姑娘,人蛹者非常邪惡,此間危險異常,不是開玩笑,你趕快躲起來,莫要在這裡礙手礙腳!”
他的華夏語口音濃重,比不上白須老僧。
隻見葉心燃麵無懼色,反而笑道:“邪惡的人蛹者已在你們寺中肆虐,你們卻龜縮於這佛塔不敢出去迎戰……我們遊覽清曼寺不幸遭逢此事,入塔避難,與你們也算是唇齒相依,若你們抵擋不住人蛹者,唇寒齒亡,我們恐怕也難以幸免。不如大家同舟共濟,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她這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那黑瘦僧侶不禁麵露慚色。
白須老僧也多看了她兩眼,沉聲說:“阿提查,不得無禮。這位女施主,你的勇氣令人欽佩,你的心意令我等感激不儘,就請你幫助我等共抗人蛹者。”
“阿讚(暹羅對僧侶都有特定的稱謂,‘阿讚’是弟子稱呼師父的用語)……”那個叫“阿提查”的黑瘦僧侶還想說什麼,卻被白須老僧擺擺手止住。
外麵的笛聲更加淒厲狂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