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燃在另一邊,把女屍妙妙放倒,找了個地方坐下,拿劍指著她的脖子,隨時警惕有人靠近。
黑巫師團和魯袁馬三人大吃大喝、大聲交談,旁邊有屍體、鮮血也不管,貌似十分歡快。
隻有戴維斯像條狗一樣趴在那裡,一條肥碩的大狗。
葉心燃自然也沒得吃喝,隻有看的份兒。
她現在又累又餓,身上的傷疼得要死,但她知道對方有故意為之的成分,所以她告訴自己“忍吧,忍住吧”。
但總有個黑袍人在距離自己不遠不近的地方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吃東西,一邊吃東西還一邊用古怪的語調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
那語調很平,平似平川跑馬,卻又帶著微妙的起伏、古怪的韻律……
有點兒……像是某種咒語……
一開始葉心燃沒太在意,以為他和其他人一樣,隻是在很平常的聊天,但漸漸地就感覺出有問題來了——自己的頭腦昏昏沉沉,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困倦之意如潮水席卷……
她開口叫道:“喂,你停下,彆在我麵前晃來晃去的,彆像隻蚊子一樣在我耳邊嗡嗡嗡地叫……”
然而那黑袍人看了她一眼,壓根不聽,依然走來走去、念來念去。
葉心燃心中有些惱火,她想站起來阻止,但卻發現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自己的身體已完全不受控製,站都站不起來,手也發軟,握不住劍,黑蟒骨劍掉落在地上,繼而全身發軟,眼前發黑……
恍恍惚惚,身體下墜下墜下墜……墜入到了無邊的黑暗……
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在自己已經被牢牢地捆綁一根木柱上,繩索毫不講理地勒住她身上大多數的傷處,疼得令人發瘋,可她咬牙忍住了。
疼痛令她清醒。
她很快就知道自己終究是著了對方的道。
畢竟,自己一個人,而對方,有七個邪惡術士。
她讓自己冷靜,觀察周圍環境。
這裡是一個窩棚,土灶裡燒著火,煮著水和一鍋什麼東西。
看樣子還沒離開克倫族村寨。
尤金在把玩著洛塵送給自己的黑蟒骨劍。
力瓦巴龍大師在閉目養神。
蕭山在給他的女屍妙妙檢查身體、整理衣著,耐心細致得像一個照顧生病妻子的丈夫。
其餘四個黑袍法師,兩個在吃東西,兩個在房前屋後把守放哨。
魯益發、袁天虎、馬洪武三人待遇不錯,也在吃東西。
戴維斯則被綁在自己旁邊,似乎因為反抗,被打過,打得皮開肉綻,現在是昏昏沉沉的狀態。
這些人沒有再大吵大鬨,反而很安靜,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蕭山回頭看了葉心燃一眼,發現她睜開了眼,便問道:“你醒了?”
替妙妙扣好旗袍盤扣,蕭山走到葉心燃身邊,仔細看了看她,笑著說:“你果然很厲害,連迪波的‘催眠術’也隻能催眠你十分鐘。”
葉心燃與他對視,問:“你們催眠了我?”
蕭山聳了聳肩道:“不然呢?你那麼強硬。”
葉心燃暗歎一聲,終究還是修為不夠啊……
她問:“有水麼?”
這意思是,我渴了,我要喝水。
蕭山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了她一會兒,不怒反笑道:“你難道不害怕?”
葉心燃反問:“有什麼可害怕的?既然栽在你們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意思是,我既然選擇單獨留下,早就已經做好了覺悟。
力瓦巴龍雖然在閉目養神,耳朵卻未閉上,聽這一番話,竟不由得微微頷首,略表讚賞。
尤金突然衝了過來,臉幾乎貼到葉心燃的臉上,瞪著她用暹羅語呱啦呱啦說了一通。
蕭山冷笑一下,翻譯道:“他說要將你扒光洗淨,放在特製的醬汁裡醃上一個星期,做成蛇糧,讓他的那些蟒蛇、毒蛇分吃,就問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