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意已決,不必多言。”東方暮雪扭過頭去,狠下心來不再看曲非煙。
曲非煙淒然一笑:“好,既然師父要非非這麼做,非非一定會聽師父的話。”
宋青書整顆心都掛在怎麼恢複功力之上,並沒有聽懂兩人啞謎一般的對話,看著曲非煙泫然欲涕的表情,弄得一頭霧水:不就是保護我一段時間,至於這樣麼?
“你們說了這麼多,可以先告訴我,那個地方究竟是哪裡麼?”宋青書鬱悶地說道。
東方暮雪遙望西方,淡淡吐出了幾個字:“寧瑪寺。”
“鳩摩智的老巢,寧瑪寺?”宋青書一愣,心想那裡有什麼辦法能助我恢複功力?
“不錯,”東方暮雪螓首輕點,繼續解釋道,“我想來想去,天下間隻有西藏密宗裡一門古老功法,才可以解決你現在身體的問題。”
“什麼功法?”宋青書腦中不斷閃現金庸中密宗出現過的武功,火焰刀,龍象般若功,大手印……似乎都不對症啊,莫非是密乘瑜伽?
“到了那裡你自然知道,”東方暮雪臉上紅暈一閃而逝,“如今天下列國紛爭,西藏密宗四大派中有三派都投靠了蒙古,那爛陀寺的八思巴成了鐵木真的座上賓,金剛宗的金輪法王在忽必烈手下混得風生水起,真言宗的桑傑也是阿裡不哥的心腹。滿清與蒙古征戰連連,你身為滿清官員,若是跑到這三派,異於自投羅。”
“這樣一來,便隻剩下了寧瑪寺,寧瑪寺是密宗最古老悠久的流派,我說的那門功法其他三派有沒有我不知道,但寧瑪寺肯定有。寧瑪寺出身的鳩摩智與你關係挺好,加上吐蕃與滿清結盟,你求到門前,想必他們不會見死不救的。”
“那隻是點頭之交而已,”宋青書有一種被騙了的感覺,“按照你所言,那門功法若真能恢複我的功力,想必極為珍貴。你們這些武林中人,有一個最大的毛病,便是喜歡敝帚自珍,寧願失傳也不會傳給外人。我身為一個中原人,與他們非親非故的,他們有怎麼可能傳授我密宗絕學?”
“你若求他們傳火焰刀什麼的,他們自然不會理你,”東方暮雪微笑道,“不過那門功法卻不一樣,雖然說起來珍貴程度還在火焰刀之上,但他們卻從來不藏私。很大一個原因便在於這門功法易學難精,而且除非練到最高境界,否則功力越精深,便越容易走火入魔而死。千百年來,倒不曾聽說過誰能真正大成這門功法。隨著時間的推移,會這門功法的人越來越少,由於前車之鑒,密宗後世弟子也很少有人願意練習,搞得這門功法幾乎成了密宗**。”
“你讓我去修煉一本注定會練死人的功法,這不是坑我麼,”宋青書聽得咂舌不已,沒好氣地看著東方暮雪,“我這個人很有自知之明,雖然平日裡挺自信的,但也從來都不會低估浩瀚曆史長河中那些驚采絕豔之輩。【】當年選擇修行這門功法的密宗弟子,想必不乏大智慧之人,可是他們沒一個人能練成,我何德何能,又能例外?”
“你體內的情況,我最清楚,如果不及時找到治療之法,一兩年之內,必然會爆體而亡。那門功法雖然凶險,但仍有一線生機。練了不一定會死,不練卻一定會死,你自己選擇吧。”東方暮雪冷笑道。
“沒想到飲鴆止渴這樣的難題居然讓我給碰到了,”宋青書苦笑一聲,抬頭看著東方暮雪,“如果我選擇不練,已成廢人的我是不是對你來說毫用處?”
“不錯,”東方暮雪乾脆地回道,神情頗為冷淡,“如今任我行與明教張忌勾結在一起,我又身受重傷,急需要幫手。我之所以願意竭儘全力幫你恢複功力,是因為看中了你的潛力,知道日後你能幫到我,若是你不願意冒險……”東方暮雪沉默半晌,開口說道:“念在曾經的交情,我也不殺你,自己走好不送。”
“坐以待斃不是我的性格,”想到那些自己愛的人,還有恨的人,宋青書有時候甚至會產生一種錯覺:如果有一個魔鬼出現在麵前,願意同他做交易,他會毫不猶豫出賣靈魂來換取力量……
“雖然明知是激將法,但是不得不說,的確很管用。”宋青書看著東方暮雪,“你贏了,我什麼時候動身?”
東方暮雪嘴角微微上翹,不過很就掩飾了過去:“其實最大的問題倒不是你願不願意學,而是他們願不願意教。雖然我通過分析密宗的曆史,推測出他們教你的可能性超過一半,不過世事難料,剩下的一半還需要你自己的機緣。”
“佛度有緣人嘛,我懂,”宋青書笑了笑,“我覺得自己跟佛還是挺有緣的。”
“好吧,自從第一次見到你,你便不斷帶給我驚訝,希望這次也能繼續。”東方暮雪站了起來,指著曲非煙說道,“此去西藏,路途遙遠,而且危難重重,你內傷在身,就由非非來保護你,她是我的親傳弟子,雖然礙於年紀的緣故,還不是江湖中一些成名已久高手的對手,不過對付一般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還望非非姑娘多多照應。”想到自己要被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少女保護,宋青書很難高興得起來。
“宋公子客氣了,既然是師父的吩咐,非非自當儘心儘力。”過了這麼久,曲非煙的情緒終於慢慢地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