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心中明鏡似的,張召重明顯是在故意為難對方,自己隻是被他當了槍使,不爽之餘難免覺得有些奇怪,張召重堂堂一個驍騎營佐領,為什麼會針對一個賣藝女子。
桑飛虹臉上閃過一絲怒氣,嬌斥道:“光天化日之下,張大人莫非想上演一出強搶民女的戲碼麼?姐妹們,收拾東西,走。”說完就轉身招呼戲班子一眾人收拾東西往外走去。
“想走?”張召重一陣冷笑,縱身一躍便攔在對方麵前。
“久聞張大人火手判官的威名,妾身鬥膽領教一番。”桑飛虹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不要臉皮,心知今日法善了,把心一橫,直接搶手先行攻擊,順勢對手下說道,“你們先出去。”她心中倒也盤算得清楚,自己輕功向來不弱,等會兒根據情況,是戰是走,其實相當容易。反而是麾下這些姐妹,若是被張召重留下來要挾自己,那自己可就進退兩難了。
宋青書沒想到如此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武功居然頗為不俗,隻見她出手好似鴛鴦頭上冠,起腳又如鴛鴦上翹尾。一身功夫似乎大半都在腿上,腿腳出擊連環緊扣,高低四環上下合一,左右換勢形影相隨。
“好一個鴛鴦腿法!”張召重眼前一亮,他本意就是在桑飛虹身上,自然不在意戲班中其餘人走脫,見對方如同花蝴蝶一般四處攻來,連忙抬起一雙肉掌迎了上去。
兩人鬥了十幾回合,宋青書已經看得分明,桑飛虹雖然腿法精妙,但女子力弱,與張召重的手掌挨了幾次,她臉上便閃過一絲痛苦之色,之後便改用花俏的纏鬥方式,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再和張召重硬碰一下。
若不是張召重不欲重傷她,桑飛虹早已失手被擒,宋青書長笑一聲:“張大人武功路數似乎是武當派的,虎爪手正好本官也略知一二,本官見獵心喜之下,來互相切磋探討一下如何?”說完也不待他回答,直接手捏武當虎爪手起手式,攔在兩人中間。
桑飛虹漸漸落入下風,心中正在焦急,見他突然擋在身前,左手還放在背後隱秘地做了個逃的手勢,頓時會意,連忙借機從一旁的院牆跳了出去。
張召重一愣,立馬明白對方是有意放桑飛虹逃脫,不過並不著惱,反而笑道:“宋大人乃當世絕頂高手,能與大人過招,下官敢不從命。”說完也同樣虎爪手的起手式,迎了上去。
兩人你來我往,虎爪手對虎爪手,武當綿掌對武當綿掌,拆了數十招,都深深佩服對方的造詣。
“不打了不打了,宋大人手下留情,下官又豈會不知。”張召重哈哈大笑,跳出戰圈。
“張大人一身武當功夫,不知師從武當五觀那一支?”宋青書疑惑問道,他自然清楚張召重不是紫霄宮嫡係一脈,武當分支雖然眾多,但張召重所學乃武當派玄門正宗,自然不是一些一些小支流能教的出來的。
“下官師兄乃是天清觀主馬真道人。”提起師兄,張召重並沒有什麼尊重之情。
“原來是馬真道長啊,按輩分算起來張大人還是我師叔呢。”宋青書鬱悶地說道。
張召重哈哈一笑:“正所謂達者為先,以閣下的武功,下官能與大人平輩論交,已屬幸事。【】再說了,我早已經被師兄逐出師門,算不得武當中人。”
“哦?”宋青書眉毛一挑,“這樣說起來我們倒的確有緣,同為武當叛徒哦。”說完情不自禁笑了起來。
張召重顯然也沒把武當派當回事,笑道:“宋大人可知昨晚宴會我為何會主動借你劍麼?”
“莫非就因為我也是武當叛徒的身份?”宋青書古怪笑道。
張召重點了點頭:“不錯,本來宋大人武功雖高,我雖然敬佩,卻也不覺得親近。反而是後來得知了宋大人也是武當……嘿嘿,頓生親切之感。”
“這層身份的確困擾了我很久,難得見到一個難兄難弟啊,”宋青書摟著張召重的肩膀說道,“我們也彆一口一個宋大人,一口一個張大人叫了,以後我叫你張大哥,你叫我宋兄弟,豈不好?”宋青書下意識想到了韋小寶,這稱兄道弟的本事可是跟他學的額。
對方官階比他高得多,張召重一愣之後大喜道:“敢不從命!”連忙吩咐手下準備酒菜。
兩人一邊喝著酒一邊聊了起來,先從武當派聊到江湖高手,最後宋青書有意意將話題引到寶親王府中。
張召重微帶醉意,說道:“寶親王這些年來羅天下高手,雖然沒什麼宗師級的高手,但或多或少也收到了不少有本事的人。那個玉真子你想必見識過了,雖然輕易敗於兄弟你之手,但他一身武功,的確非同凡響,當年可是能與金蛇王袁承誌打成平手的人。”說道這裡,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
宋青書心中了然,顯然對方也不明白以玉真子的武功為什麼會敗得那麼狼狽,他自然也沒必要澄清其中的門道,隻是微笑著聽對方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