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離開客棧已遠,宋青書暗舒一口氣,一邊閃躲一邊對著木婉清叫道:“姑娘,你再這樣我可要還手了啊。”
木婉清一邊用劍刺著,一邊緊咬嘴唇:“你要還手就還,一刀殺了我正好一了百了。”
宋青書退後一步,堪堪躲過砍向鼻尖一劍,不禁鬱悶不已:“你一口一個負心賊地叫著,認錯人了吧。”
“沒認錯,就是你個負心賊!”木婉清越說越激動,連帶著劍法都淩厲了三分。
“一個姑娘家怎麼能動不動就罵男人這種話,”見她胡攪蠻纏,宋青書也有些惱了,不由怒道:“,那好,我倒要聽聽你說說,我怎麼負心了,我對誰負心了?對你麼?”
木婉清呼吸一窒,哼了一聲:“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要是清楚還用問你乾什麼?”宋青書不禁無語道。
“你……”木婉清開口想說什麼,不過突然臉色一紅,又把到嘴邊的話給吞回去了,改口說道,“你對我妹妹始亂終棄,不是負心賊又是什麼?”
“你妹妹?”宋青書一怔,“你什麼時候有妹妹了?”
“還裝不認識我,你要是不認識我,又怎麼會知道我有沒有妹妹?”木婉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不會真知道我是誰吧?”宋青書越聽越不對勁,本以為剛才酒樓中一番說辭已經瞞過了所有人呢,可看木婉清這樣子……
“哼,你這輕薄無賴、裝神弄鬼的德性,見識過一次後,誰都不會忘記。”木婉清說這話的時候仿佛想起了什麼,臉上不知不覺泛起一絲回憶之色。
“呃……”此時此刻宋青書不知道說什麼了,隻好取下了臉上的麵具,一臉訕訕地看著對方,“婉清,我也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隻是我現在的行藏不能落入有心人眼裡。”
“不要這樣喊我,我和你很熟麼?”木婉清臉頰浮起一絲淡淡的紅暈。
“我們一起同生死共患難,這樣還不熟麼?你這樣說我真的有些傷心了。”宋青書幽幽歎了一口氣。
木婉清心中一急,真的有些害怕對方誤會她的心思,有心解釋,可一想到他做的事情,她就忍不住哼了一聲:“我們的確很熟,熟得快成一家人了。”
宋青書大喜:“婉清你果然女中豪傑,居然這麼主動表達愛意,我身為男人,自然不能一直被動,這樣吧,我選個好日子,去一趟大理向嶽母大人提親去。”
木婉清被她一番大膽的言論弄得麵紅耳赤,一時間又羞又怒:“誰向你表達愛意了!誰又稀罕你提什麼親!我剛才的意思是……意思是你都是我妹夫了!”說到後來,仿佛觸動了傷心事,忍不住嚶嚶地哭了起來。
宋青書頓時有些慌了,急忙跑到她身邊,手足無措地替她擦拭臉頰上的淚痕:“這個……我真的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啊,我怎麼就成了你的妹夫了?”
“鐘靈是我的妹妹,你又對鐘靈做了那樣的事情……”察覺到對方指尖上傳來的熱力,木婉清臉色微紅,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咬著嘴唇,接下來的話卻怎麼也說不下去,其實她很害怕宋青書問她鐘靈為什麼會是她的妹妹,上一代的醜事讓木婉清對私生女的身份極為敏感與難堪,擔心說出來會被宋青書輕視。
幸好宋青書對段正淳那一檔子事非常清楚,之前隻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木婉清略微一提醒,一下子就想了起來,不禁有些心虛地打了個哈哈:“你們姐妹感情還挺好的啊,沒想到這種事情她都會和你說。”
木婉清驕傲地扭過頭去,不讓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淚水。
原來當初在金陵城被水笙氣走後,木婉清心中很快就後悔了,不過以她驕傲倔強的性子,回頭去找他是萬萬不可能的,最後心灰意冷之下回大理和師父秦紅棉相依為命隱居在山穀裡,過起了與世隔絕的生活。
秦紅棉隻當女兒因為段譽方才如此,這段孽緣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女兒,再加上這件事其實也有一半的原因在她,心中愧疚之下,秦紅棉居然沒發現女兒的真正心思。
直到有一天,鐘靈跑來找木婉清玩,木婉清才知道了很多事情。比如鐘靈這段時間一直在五毒教跟著藍鳳凰學藝,抽空回來探望一下母親,順便看望一下她這位姐姐。
兩人家隔得比較近,又是從小一起長大,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依然親如姐妹,鐘靈本來又沒什麼心機,忍不住把心思吐露了一二。
聽鐘靈把她的意中人形容得天上有地下無,木婉清隻是笑了笑,也沒有當回事,腦中反而浮現起華山上那個男人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