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低頭看去,進來這人方目闊鼻,一臉彪悍之色,最引人矚目的是他眼睛附近一條長長的傷痕,此人在京城中大大的有名,連宋青書也聽過他的一些事跡,據說這條傷痕是他早年救金熙宗被刺客所傷。
“完顏特思,你這個殿前都點檢是怎麼當的!刺客都混到皇後寢宮來了,甚至還公然行刺本王!”魏王一邊指著自己臉上的傷勢一邊對著完顏特思怒吼。
完顏特思急忙跪在地上,臉上冷汗都下來了:“請魏王殿下恕罪,請皇後娘娘恕罪,這女刺客武功太高,之前集合眾多高手之力還請了大總管出手方才重傷她,本以為她已經趁亂逃走了,誰知道她這麼大膽,居然還敢留在皇宮……”
“恕罪?”魏王大怒,“這麼大的過錯你句恕罪就完了?要是本王今天有個三長兩短,你有幾條狗命可以賠的?來人啊,將完顏特思重打八十大板。”
場中眾人麵麵相覷,平常人挨八十大板估計直接去見閻王了,就算完顏特思有武功,挨八十大板同樣也得要半條命,更關鍵的是,完顏特思身為殿前都點檢,皇宮護衛將軍,掌管整個皇城的禁軍,身份非同小可,哪是能這樣說打就打的?
魏王見下令後沒人動,不由冷笑起來:“怎麼,你們想造反不成,連本王的命令也不聽了?”
事到如今,完顏特思見無法善了,隻好硬著頭皮站了起來:“請恕卑職無禮,末將身份特殊,由皇上直接指揮,不用聽其他人命令,今日之事末將必然給殿下一個交代,現在卑職要去追拿凶手,恕不奉陪!”
此時完顏特思也是心中暗怒,以他的身份,在京城哪個見到他不是客客氣氣的,今天居然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這樣折辱!
同時他心中也清楚得很,自己是皇帝心腹,魏王數次拉攏自己,自己都沒有表示,反而與當今聖上的弟弟常勝王完顏元走得親近,而魏王與常勝王素來不和,自己被魏王嫉恨也是應該的,現在魏王很可能是借題發揮,趁機除掉自己,自己可不能這麼傻,任人宰割,先將今天這樁禍事應付過去,等消息傳到皇上和常勝王耳朵裡,他們自然會保住自己。
看到完顏特思和魏王起衝突,不遠處的裴曼儘管依然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不過微微上揚的嘴角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的真實心情:“鬨吧,鬨得越大越好。”
“大膽!”魏王從懷中掏出一物揚在空中,“完顏特思,你不是認為隻有父皇才能治你麼?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什麼東西!”
“真是亮瞎我的狗眼!”宋青書藏在橫梁之上都被他手中那金光閃閃的牌子晃得眼睛生疼。
場中眾人看清了他手中那塊牌子,全都臉色大變,紛紛跪到了地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宋青書見連裴曼皇後都起身行禮,不由一驚,仔細往魏王手中牌子望去,一塊巴掌大的金牌,上麵刻了如朕親臨四個大字,旁邊還有幾個彎彎曲曲的小字,應該是女真文字,隻可惜宋青書不認識。
“這些女真人,漢化倒是挺快的嘛,連如朕親臨都來了。”宋青書暗暗吐槽不已,其實他一直不理解,一塊破牌子而已,哪來這麼大魔力,真遇到真心想反的,就算是皇帝親自來也一刀砍了。
看到連皇後都跪在自己麵前,魏王臉上一陣得意:“來人啊,將完顏特思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
“是!”這下那些士兵沒人敢拒絕了,上前便要去押完顏特思,完顏特思渾身一震就把圍上來的侍衛震開。
“完顏特思,莫非你想謀反不成!”魏王大怒。
房梁上的宋青書看得暗暗搖頭,他早就品出味兒來,這魏王明顯和完顏特思不合,想借著這個機會整他,不過他這一係列行為在宋青書看來不過是小孩子鬨脾氣,實在不登大雅之堂。這樣做除了讓他自己出氣之外,並沒有任何好處,反而徹底招惹了完顏特思這樣一個重量級的敵人,換做一個成熟的政治家,要麼不做,要麼就做絕,既然有金牌在手,剛才趁完顏特思反抗那一下,可以直接把謀反、大不逆之類的罪名給他冠上,當場斬殺以絕後患,結果魏王隻會在這裡各種耀武揚威,實在是後患無窮。
完顏特思臉色陰晴變換,最終還是哼了一聲:“不需要人押,我自己會走。”說完便轉身跟著執法者往外麵走去。
處置完完顏特思過後,魏王又轉向了裴曼皇後,冷冷說道:“娘娘寢宮外麵的侍衛居然連刺客進娘娘寢宮了也不知道,娘娘手下這些侍衛玩忽職守,也該換了。”他話音剛落便回過身去,“來人啊,將今天泰和殿值班的侍衛全都打入天牢,泰和殿裡的宮女太監也全換了,換哪些人來由本王親自遴選。”
裴曼皇後臉色微變:“本宮習慣了身邊這幾個貼身奴才,他們對本宮的愛好習慣都很熟悉,使喚著貼心,他們就不勞殿下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