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為王重陽刻意掩藏身份,再加上全真五子以為尊師仙逝已久,這才沒有往那方麵想,可如今王重陽被宋青書逼得不得不顯露本來功夫,他們再認不出來,就純屬眼瞎了。
不過他們倒也沒有高聲宣揚,一來擔心影響師父比試,二來師父當年既然詐死,那說明其中必有緣由,萬一死而複生的事情傳揚出去,恐怕會影響到師父的大事。
想到師父神功蓋世,全真五子紛紛精神一振,知道有他在,來犯的敵人武功再高,也隻能铩羽而歸。
全真五子知道師父出手的機會難得,紛紛打起精神觀察起場中戰局來,隻求能學個一招半式便受益無窮。
王重陽步法極為玄妙,與尋常的天罡北鬥陣大為不同,丘處機等人初時還以為這是師父後來新研究出來的陣法,不過轉念一想便明白過來,天罡北鬥陣需要七人才能操作,師父若是還按照尋常的步法,又豈能以一人之力將天罡北鬥陣施展出來?
看到王重陽身形穿插來去,一個人竟似化身為七人一般,之前舉手投足一直雲淡風輕的宋青書頓時狼狽不堪,全真五子心中歎服不已:也隻有師父這樣的驚采絕豔之輩才能以一人之力將天罡北鬥陣威勢發揮至這等境界。
要知道七人聯手,哪怕是再有默契,也遠遠不及一人心意相通,這也是為什麼楊過小龍女雙劍合璧的招式尚不及小龍女一個人左右互搏來得行雲流水。
當然有得必有失,小龍女一人施展玉女素心劍法,招式固然更快更精妙,但威力卻不如與楊過雙劍合璧之時。
王重陽一人施展天罡北鬥陣,陣法配合的默契遠在七人聯手之上,可是出招威力肯定比不上七個王重陽聯手。
可是天道法則,從來不是誰的蠻力更大誰就能獲得最後的勝利,野牛一身力氣遠勝獅虎,可惜隻能淪為獅虎的盤中餐。
武功一途也是同理,所以才有小龍女內力遠不如金輪法王、瀟湘子、尼摩星等人,可是雙劍合璧之下卻將對方打得狼狽不堪。
王重陽一人施展天罡北鬥陣,雖然出招威力不如七個王重陽聯手,但在敵人看來,卻未必比七個王重陽聯手更好對付。
宋青書此時可謂是苦不堪言,剛在“天權”、“玉衡”和王重陽互拚了數劍,下一刻王重陽便出現在兩旁“天璣”“開陽”發掌側擊,宋青書以降龍十八掌擋開對方掌力,隱隱覺得手掌發麻,然後後麵“搖光”與“天璿”又有兩個王重陽揮劍轉了上來,全真劍法在全真五子手中用來感覺威力平平,可是在王重陽手中用來卻是變化精微,雙劍連勢,威力極盛,宋青書剛連接數招,體內真氣真有些運轉不暢,哪敢硬接!
宋青書急忙身形一閃,憑借《九陰真經》裡蛇行狸翻輕功在陣中滴滴溜溜的亂轉,身形靈動,劍影翻飛。隻可惜王重陽親自使出天罡北鬥陣,哪這麼容易讓他脫困而去,任憑宋青書如何上下翻飛,始終牢牢將他圍在陣中。
殿中眾人何嘗看過這等高手如此酣鬥,不但全真弟子看得喘不過氣來,就連歐陽鋒如此武功,也是臉色蒼白。
其實歐陽鋒心中也很奇怪,自己逆練九陰之後,武功和當年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再加上一身古怪招式,就算對上宋青書,也未必沒有勝機,可是為何麵對王重陽的時候,卻有一種深深的恐懼呢?
想來想去,他隻能歸咎於當年在重陽宮被對方破去蛤蟆功的場景留下的陰影太深,直到剛才仔細觀摩了宋青書和王重陽比劍的過程,歐陽鋒才慢慢恢複了信心,雖然不是王重陽對手,可並不意味著他沒有一拚之力。
不過當歐陽鋒看到王重陽使出了天罡北鬥陣,剛建立起來的信心又有些動搖了。殿中一些功力低微的弟子看到場中情形,恐怕隻會猜測是王重陽足夠快,留下了七道殘影而已,可是以歐陽鋒的功力,自然可以感覺到那七道殘影並非幻想,而是實打實的,換句話說,有七個王重陽在一起攻擊宋青書!
王重陽是什麼級彆,中原五絕之首,就算放眼整個天下,也是保三爭一的存在。七個王重陽聯手,歐陽鋒實在想不到天下間還有誰能與之抗衡!
他自忖和宋青書易地而處,自己恐怕早就一敗塗地了,對方居然能撐到現在!而且隻是狼狽而已,卻並沒有露出明顯敗象,歐陽鋒心中的佩服又多了三分。
身在陣中的宋青書猶如一葉扁舟在怒海狂濤中一直堅持著,他清楚再以這種打法打下去,自己必敗無疑,於是索性將手中長劍脫手,以降龍十八掌應對王重陽的攻擊,再以氣禦劍使長劍圍繞自身三尺外遊走旋轉,借機打亂對方的陣法。
一旁觀戰的歐陽鋒眼神一亮:“拳劍齊飛的離劍術!”當初宋青書功力尚不如他,就憑借這一招弄得他手忙腳亂。
嚶嚀一聲,小龍女從半昏迷中醒了過來,黛綺絲急忙對她道歉道:“不好意思,剛才不小心掐了你一把。”原來她觀看場中戰局,見宋青書漸漸落入下風,緊張得手心全是汗水,待看到宋青書忽然使出這一招搬回了幾分頹勢,一激動手上便下意識有了動作,卻忘了小龍女還在她懷中。
“沒關係,”小龍女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目光往場中移去,不由看得呆住了,“世上居然有如此神奇的武功。”
黛綺絲隻當她在稱讚宋青書的離劍術,不免對她好感大增。隻不過她卻不知道小龍女卻是同時稱讚了場中兩人,而且相對而言,反倒是王重陽一人使出天罡北鬥陣更讓她驚歎一點。
“你這招倒也神奇!”王重陽經過最開始的手忙腳亂過後,很快便適應了過來,瞅準一個機會,一劍挑在四處亂躥的飛劍上麵。
王重陽的功力何等了得,宋青書再也無力控製飛劍,隻能眼睜睜看著它被挑飛到一旁,仿佛切豆腐一樣不費吹灰之力插在了大理石地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