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群這次可是典型地沒捉到狐狸反倒惹了一身騷,要知道江湖中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辟邪劍譜》,儘管華山派不像福威鏢局那麼好欺負,可總架不住對方人多啊。
這些年華山派的艱難處境,讓嶽不群養成了謹小慎微的性格,他敏銳地意識到有一股針對華山派的暗流正在形成,便馬上當機立斷,設下幾路疑兵之策,華山派上上下下化整為零,從不同的方向回華山。
華山在福州西北方位,他卻反其道而行,帶著妻子、女兒以及林平之一路往東走,最後到了揚州地界。
想到憑空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嶽不群心中就氣得罵娘,特彆是那位捷足先登盜走《辟邪劍譜》的罪魁禍首,更是被嶽不群暗地裡咒罵了無數次,甚至連什麼斷子絕孫、老婆被偷什麼難聽的話他都暗中罵過了。
若是讓江湖中其他人知道他心中罵的這些言語,他多年經營的“君子劍”名聲恐怕就毀於一旦了。可是不這樣罵,他難以消心頭之恨。
當年氣劍二宗爭鬥,導致華山派實力大損,嵩山派強勢崛起後,華山派更是風搖雨墜,嶽不群日日夜夜如履薄冰,方才勉強維持住了華山派,可想要翻身卻遙遙無期,想來想去,嶽不群隻能將主意打到辟邪劍譜上麵。
相比餘滄海那難看的吃相,嶽不群就要高明得多,一步步謀劃下來,林平之也投到他門下,同時又和女兒感情益深,這次到福州眼看著辟邪劍譜已是囊中之物,誰知道卻被彆人捷足先登了,數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嶽不群又豈能不憤怒?
來到揚州後,他們幾人正想找個酒家休整一下,誰知道一上樓就發現裡麵劍拔弩張的詭異氛圍,這段時間嶽不群腦中的弦繃得緊緊的,看到裡麵的情況又如何能不遲疑?
“爹啊,怎麼突然不走了?”嶽靈珊毫無心機,自然不知道父親整日裡擔心的什麼。
“沒什麼,我們坐吧。”這會兒功夫嶽不群已經看清了二樓的局勢,大致也猜到對方不是衝他來的,頓時放下心來。
“好哇。”嶽靈珊活蹦亂跳地找到一張空桌,對著林平之招了招手,“小林子,快來這裡坐。”
寧中則見狀忍不住悄悄對丈夫笑道:“珊兒這孩子,一腔心思全放到平之身上了,我看不如早點將他們婚事定下來,不然珊兒一個女孩子家,成天和平之膩歪著,影響總是不好。”
“珊兒還小,這件事以後再說吧。”嶽不群冷冷地說了一聲,便徑直走過去坐了下來。
寧中則不禁一怔,不明白丈夫的態度為何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要知道之前和他提起兩個孩子的婚事,他是相當讚成的啊。
可惜她又哪裡知道,此番《辟邪劍譜》被人捷足先登,林平之的利用價值可以說已經幾乎沒有了,嶽不群的態度當然也冷淡了下來。
宋青書將他們的反應儘收眼底,心中正奇怪華山派的人為何會出現在揚州,卻忽然聽到林平之拍案而起:“木高峰你這狗賊,你為了想看我家的辟邪劍法,害死了我爹爹媽媽,罪惡之深,這血海深仇,林平之今日就找你討回來!”
嶽不群眉頭一皺,心想此行他一直刻意掩藏形跡,卻被這小子一聲喊破,恐怕不消數日,江湖中所有人都會知道自己一行人的動向。
木高峰不由一怔,當年他逼迫林平之時,對方偽裝成了一個小駝背,哪像如今這般俊俏風流,這才沒有一眼認出來。
“你爹媽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木高峰冷哼一聲,卻被對方激起了心中狂傲之氣,並沒有多加解釋,反而哈哈笑道,“你這小子,那日在衡山劉正風家中,扮成了駝子,向我磕頭,大叫‘爺爺’,拚命要爺爺收你為徒。爺爺不肯,你才投入了嶽老兒的門下,騙到了一個老婆,是不是呢?”
嶽靈珊被這句話弄得滿臉通紅,一半是氣的,一半是羞的,不過她此刻卻一臉擔憂地看著林平之:“小林子,你現在恐怕還不是他對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其實說得已經很客氣了,平日裡兩人練劍,林平之甚至連她都打不過。
林平之卻不理她,眼睛直勾勾盯著木高峰:“我今天就殺了你以告慰父母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