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陸冠英一張臉頓時脹成了豬肝色,有心反駁,耳邊卻忽然想起昨晚隔壁傳來程瑤迦如泣如訴的聲音,整個人頓時沒了底氣。
更何況戰場在妻子身上,不管爭到後來誰輸誰贏,他都是最大的輸家。
見他整個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裡,宋青書便拉著程瑤迦的手往外走去,程瑤迦身形一顫,麵露猶豫之色,不過很快便任由他牽走了。
“我們現在去哪裡?”出了道台衙門,程瑤迦心情忽然放輕鬆了,忍不住問拉著自己手的男人。
“去見一個人。”宋青書神秘莫測地笑了笑,之後任由她再三詢問,他都笑而不語。
直到來到一座幽僻彆院,看清了穩坐釣魚台的那人,程瑤迦才直到原來這次要來見的是揚州地界實際的掌控者――李可秀。
“難道李可秀已經暗暗投靠了金蛇營?”程瑤迦暗暗吃驚,她身在南宋使團,曾經見過李可秀一麵,自然認得出他來。再加上使團裡耳濡目染,對揚州如今的局勢也略知一二。
之前不管是南宋還是蒙古哪一方都沒將金蛇營當成對手,畢竟李可秀控製的江淮之地地盤和金蛇營差不多,麾下還有十萬綠營,真算起來他的實力還稍微強於金蛇營,所以各方都下意識覺得他根本不可能倒向金蛇營,可看現在的情形……
程瑤迦忽然歎了一口氣,如今這些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自己和丈夫關係都那樣了。
莫說程瑤迦吃驚,就是李可秀如今也是一怔,程瑤迦認得出他,他又豈會認不出程瑤迦?還依稀記得她是南宋使團中人,如何能不吃驚。
如今揚州局勢微妙,看到南宋使團的人和宋青書混在一起,他無法不產生更多的聯想。
注意到他驚駭的目光,宋青書微微一笑:“李叔叔不必擔心,她是我的人。”他刻意將程瑤迦帶過來,就是要達到這種目的。
聽到宋青書說自己是他的人,程瑤迦臉色一紅,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麼心情,畢竟她的身份是陸家媳婦,李可秀又是知道這點的。
李可秀微微點頭,倒也不再糾結程瑤迦的事情,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宋青書身上:“宋賢侄,你這麼快又約我出來,究竟是為了何事?”
宋青書微微一笑:“之前不是和李叔叔說那什麼,今天應該就能看到結果了。”
“這麼快?”李可秀眉頭緊皺,一臉不可置信之色,畢竟他之前也隻是敷衍對方,因為心中壓根就不信宋青書能影響到金、清高層。
李可秀將信將疑地喚過一個手下問了問,然後沒好氣地說道:“賢侄是來尋開心的麼,金、清兩國使節分明還在道台衙門之中。”
宋青書品了一口茶,不慌不忙地說道:“李叔叔何必這麼著急,不如我們先來下一盤棋如何?”
看到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李可秀對先前的判斷不禁有了動搖,遲疑片刻也笑道:“好,就和賢侄下一盤。”
早有手下過來擺好棋盤,兩人就這樣下了起來。
程瑤迦原本在一旁非常尷尬拘束,不過看兩人下了一會兒過後差點沒笑出來,兩人之前陣仗一板一眼,搞得她還以為兩人都是棋道高手,誰知道看了一陣過後,程瑤迦就明白宋青書這棋藝連恐怕自己都比不上。
這段時間在她心中,宋青書是一個高高在上,玩弄自己如螻蟻一般的存在,直到這一刻,程瑤迦才發現他也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頓時覺得親切了好多。
幸好李可秀也是個臭棋簍子,兩人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這一下當真是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哈哈哈,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李可秀雖然號稱儒將,可他一身本事更多還是在軍隊之中,琴棋書畫雖不至於一竅不通,但水平也有限得很。以前下棋的時候,要麼被人殺得落花流水,要麼彆人懾於他的權勢故意放水,哪有今天這麼痛快,頓時越看宋青書越順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可秀一個手下跑來他耳邊附耳說了一句,頓時驚得他站了起來:“你可看清楚了?”
那手下點頭,語氣肯定地說道:“前不久清國使團已經離開了行轅,屬下一路跟隨,看著他們出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