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桐急忙擦拭著臉上的眼淚,整個人恨不得有個地縫馬上鑽進去:“你怎麼回來了?”
“我也不想回來啊,是王姑娘擔心她的霍姐姐,所以特意哀求我回來幫你的。”宋青書歎了一口氣,仿佛極為不耐煩一般。
“宋大哥~”王語嫣輕嗔道,“明明是你自己也放心不下霍姐姐,非要歸咎在我身上。”
宋青書訕訕一笑,直接伸出手到霍青桐麵前:“來吧,我帶你一起過去。”
霍青桐直接扭過頭去,仿佛沒看到他的邀請一般。
宋青書頓時笑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霍都應該也是來參加此次珍瓏棋局的哦,到時候你孤身一人碰上他……”
還沒說完,霍青桐便伸手抓住了他,不過馬上意識到了尷尬,紅著臉解釋道:“哼,上次隻不過是中了他的暗算,我才不怕再碰到他呢!”
“是麼?”宋青書本來想打趣幾句,不過看到她臉頰掛著的淚珠在朝陽下晶瑩剔透,一時間倒也不忍心再說什麼了。
一手摟著王語嫣,一手抓著霍青桐,宋青書仿佛沒有絲毫影響,在山間如履平地,很快便翻過一個山頭,進入了一個山穀。穀中都是鬆樹,山風過去,鬆聲若濤。
在林間行了裡許,來到三間木屋之前。隻見屋前的一株大樹之下,有二人相對而坐。左首一人身後站著數人。
走到近處,見坐著的兩人之間有塊大石,上有棋盤,兩人正在對弈。右首是個矮瘦的乾癟老頭兒,左首則是個青年公子。宋青書認得那公子便是段譽,他身後站著的幾人是朱丹臣等侍衛,一燈和枯榮則站在更遠一點的地方,仿佛生怕自己身份打擾到了兩人。
但見那棋盤雕在一塊大青石上,黑子、白子全是晶瑩發光,雙方各已下了百餘子。那矮小老頭拈黑子下了一著,忽然雙眉一軒,似是看到了棋局中奇妙緊迫的變化。段譽手中拈著一枚白子,沉吟未下。
宋青書看到了李秋水和天山童姥站在一旁,便走了過去:“你們怎麼停下了?”
李秋水說道:“這裡隻有蘇星河和他幾個不成器的弟子,蘇星河素來骨頭硬,如果我們逼問他,未必能問出無崖子的下落,所以先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曾經是蘇星河的師娘,她自然明白丈夫這幾個弟子的性格,此時為了避免被認出來,她也提前戴好了麵紗。
至於天山童姥如今永葆青春,身為師侄的蘇星河已經垂垂老矣,又怎麼可能把這個粉妝玉砌的小蘿莉和自己的師伯聯係起來。
“無崖子召集這些人來下棋,到底是想乾什麼?”天山童姥喃喃自語。
宋青書自然知道他的目的,不過這個時候並不方便說。他往場中看去,可惜他不善弈道,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王語嫣解釋道:“段公子如今的形勢恐怕不太妙。”
宋青書暗暗發笑,自然知道段譽太過宅心仁厚,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棋子,所以是沒法破解這個珍瓏棋局的,又過了一會兒,段譽忽道:“好,便如此下!”說著將一枚白子下在棋盤之上。
蘇星河臉有喜色,點了點頭,意似嘉許,下了一著黑子,段譽將十餘路棋子都已想通,跟著便下白子,蘇星河又下了一枚黑子,兩人下了十餘著,段譽籲了口長氣,搖頭道:“老先生所擺的珍瓏深奧巧妙之極,晚生破解不來。”
眼見蘇星河是贏了,可是他臉上反現慘然之色,說道:“公子棋思精密,這十幾路棋已臻極高的境界,隻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他連說了四聲“可惜”,惋惜之情,確是十分深摯。段譽將自己所下的十餘枚白子從棋盤上撿起,放入木盒。蘇星河也撿起了十餘枚黑子。棋局上仍然留著原來的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