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雖然蒙著麵,但看得出年紀不大,身材嬌小玲瓏,麵對對方殺氣騰騰的長槍,她有如一隻花蝴蝶一般翩翩起舞,硬是躲過了對方的連續攻擊。
宋青書之所以神情古怪,因為兩人前不久剛剛見過麵,就是那次客棧中藏在自己被窩裡的那個小姑娘,後來與黛綺絲一合計,便猜到她多半是小昭。
如今再見心中更加沒有懷疑,因為這少女展露出來的武功,顯然就是聖火令上的心法,與明尊的武功路數同出一轍,隻是比起明尊尚欠了些火候罷了,宋青書與明尊交手過多次,自然一眼就能認出來。
另外那個魁梧大漢說起來也是熟人,他是紅襖軍的大當家楊安兒,同時也是四娘子楊妙真的兄長,據說楊妙真的槍法基礎就是受其兄傳授,然後再青出於藍創造出了梨花槍。
從楊安兒的槍法中也能看到不少梨花槍的影子,隻不過一個靈動縹緲,一個沉穩肅殺,招式雖然有些相似,槍意卻大不相同。
宋青書身為金蛇營的大當家,楊安兒是紅襖軍的大當家,金蛇營和紅襖軍可謂是綠林屆的絕代雙驕,隻不過隨著宋青書勢力越來越大,相對而言楊安兒顯得有些失色而已,但饒是如此,他們兄妹的神槍加上紅襖軍的強盛,是天下任何勢力都不敢小覷的存在。
他思索這會兒功夫,雙方又交手了數十招,小昭的身法極為詭譎,聖火令的武功又與中原武功路數大不相同,若是碰上其他人,就算功夫比她高,也很可能吃大虧,可偏偏遇上的是槍法大成的楊安兒。
聖火令武功很多都是靠出其不意的身法繞到敵人身側或者背後攻擊,隻可惜對方的武器是長槍,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那誇張的攻擊距離讓她很難近身,以至於隻能被動挨打,短時間還好,可是時間一長,久守必失。
更何況楊安兒身後還有一隊手下虎視眈眈,如果參與進來幫忙,小昭會更加支持不住。
楊安兒哈哈一笑:“沒想到你這小丫頭武功居然這麼高,正好適合當俺的壓寨夫人。”
宋青書神色古怪,沒想到居然讓自己碰上一出強搶民女的戲碼,不過轉念一想,紅襖軍雖然名為義軍,實際上同時也是一群綠林大盜,這樣的行為倒也是再平常不過。
亂世之中果然最苦的都是老百姓,這些世人眼中的大英雄,也不知道暗地裡強搶了多少民女,隻不過今兒個剛好碰上一個硬茬子,沒那麼容易得手而已。
他正在這裡悲天憫人之際,場中楊安兒已經發現了他,待看清他的樣貌,忍不住笑道:“宋兄弟來得真巧,正好給我們當個媒人,我越瞧這小丫頭片子越順眼。”他與宋青書同為黑道大佬,再加上楊妙真的緣故,曾經有過幾麵之緣。
宋青書自然聽得出他話裡的意思,故意這樣公開喊出來,恐怕是擔心我和他搶女人吧,真是服了,我送某人的名聲有這麼狼藉麼?
那少女聽到他的話,眼神餘光也瞄到了宋青書,眼中不由露出一絲異色,忽然一個閃身跳出戰圈,脆生生地喊道:“宋大哥,這人欺負我。”
楊安兒聞言不由收起長槍,愕然道:“你們認識?”
“勉強算認識吧。”宋青書頗為頭疼,都說小昭善解人意,是一朵溫柔的解語花,可為什麼我每次碰到她都沒什麼好事呢。
那少女頓時露出一臉委屈的模樣:“宋大哥,人家都和你睡一張床了,你這樣說未免也太狠心了吧。”
宋青書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如何反駁,那晚兩人某種意義上還真是睡在了同一張床上。
楊安兒現在的感覺像日了狗一般,自己一眼相中、費了這麼大力氣都沒搞到手的女人,居然已經被彆的男人睡了,頓時覺得之前那些努力全都是一場笑話。
不過他畢竟是梟雄之姿,很快調整好心態,對宋青書說道:“江湖傳言宋兄弟身邊紅顏知己無數,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聽到他語氣中酸溜溜之意,宋青書也極為尷尬,感覺自己也是惹上一場無妄之災,不過他也不能坐視小昭被對方搶走,如果否認,很難不傷和氣地將她保下來,隻好順水推舟應承下來:“讓楊兄見笑了。”
那少女也機靈,見狀雀躍地跑到宋青書身邊,在外人看來仿佛挽著他的胳膊依偎在他懷裡一般,隻有宋青書才知道,她實際上刻意保持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楊安兒卻不知道實情,隻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些紮心,強忍著要砍死這對狗男女的心情問道:“宋兄弟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打算去一趟遼國,有些事要和耶律齊家族的人商量。”宋青書半真半假地說道,反正之前他幫助蕭峰、耶律齊等人舉家逃離遼國的事情天下皆知,也不必瞞對方,至於到了遼國是不是找耶律齊,那就是後話了。
楊安兒忍不住露出一絲豔羨之色:“宋兄弟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哪像俺這邊深陷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