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場中所有人都下意識握住了兵刃,警惕地後退了數步,不過擔心一動會引來雷霆一擊,所以一個個暫時都不敢第一個冒頭。
至於幾位大宗師早已看開,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李青蘿握著小龍女的手有些發顫,小聲說道:“等會兒我儘力拖住他,你輕功好,說不定有機會跑得掉。”
小龍女搖了搖頭:“你的輕功又何嘗不好,我拖住他,你走吧。”
李青蘿皺眉道:“我的淩波微步最擅長閃躲,還能勉強擋住他一時半會兒,你又哪裡擋得住?彆意氣用事,我年紀比你大,這輩子什麼都算經曆過了,你還有大好年華沒有享受,記得把這裡發生的事告訴姓宋的,免得他將來中了賈似道的暗算,另外……如果有可能的話,讓他替我報仇。”
小龍女猶豫了一下,並沒有說什麼,古墓派的傳人向來講究清心寡欲,當年孫婆婆死在她眼前,她也沒有多麼傷心。如今聽李青蘿分析地在理,便不再和她爭了。
這時賈似道揮了揮手,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圍了過來,一個個手持勁弩,幽靈山莊剩下的那些人想反抗,很快便被強弩射殺。
這些人仿佛提前得到了指令,隻射殺幽靈山莊以及殘餘的侍衛,並沒有對其他人動手,李青蘿和小龍女對視一眼,並沒有動,如今並非逃走的好時機。
很快場中還能站立的隻剩下她們以及殷梨亭了,其他的人都是重傷瀕死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相爺,相爺,自己人,我們是自己人。”慕容博這個時候已經勉強習慣了瞎眼的狀態,連滾帶爬過去抓住賈似道褲腳。
他也知道自己現在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可他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要知道人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而他肩負著複興燕國的希望,又怎能這般輕易死去?
“自己人?”賈似道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你們是大燕皇族的後人,我可不敢高攀。”
慕容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都過去七八百年了,能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了,哪敢奢求其他,以後定當唯相爺馬首是瞻!”慕容複之前投靠了賈似道,某種程度上也算賈似道的心腹了,他以前也是客卿的身份,心中還有幾分自傲,並沒有徹底投靠對方,可事到如今,他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
“唯我馬首是瞻?”賈似道冷哼一聲,“當初令郎在四川乾的事,差點害得我滿盤皆輸,養不熟的狼崽子,我留來乾什麼。”四川之變慕容複成了叛國逆賊人人喊打,他哪願意和對方扯上關係?更何況慕容複當初還背叛了他,背叛這種事情隻有零和一的區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如今慕容博又瞎了,他們父子哪還有半點利用價值?
“那是誤會,誤會……”慕容博慌忙解釋,忽然猛地一指往賈似道下盤攻了過去。
他這種梟雄人物,敏銳地從對方的語氣中已經判斷出不可能放過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這麼近的距離偷襲他,說不定還能保住性命。
他眼睛雖瞎,但一身功力仍在。當然若是正常情況下彆說和大宗師交手,就是和同一個級彆的甚至以前遠不如自己的人交手,他瞎眼的劣勢讓他根本無法發揮出一身的武功。可如今自己抱著對方大腿哀求,哪怕是眼睛看不到也清楚對方的位置,而且這麼近的距離爆發,對方也沒有機會騰挪閃躲。
他右手手指
之前被宋青書劍氣所廢,這次便用右手抱住賈似道大腿,左手使出參合指往對方小腹戳去,參合指本就是慕容世家威力最大的絕學,這一次為了活命,他這一指更是凝聚了畢生功力的巔峰,他自問這一生也沒有將參合指發揮得如此出色過。
隻要戳中對方小腹丹田,哪怕賈似道是大宗師,不死也要重傷,到時候自己再挾持他下山,應該能保住一條性命。下山後再找個地方藏起來,慢慢打聽複兒的下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不過忽然他察覺到手指上傳來一陣劇痛,接著是幾道脆響,他知道自己的手指已經被扭斷了,大駭之下急忙想後退,可一個重若泰山的手掌已經拍在了他天靈蓋上。
慕容博渾身一震,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賈似道拿出一個手帕,擦了擦手上的鮮血,冷冷說道:“既然知道你們父子豺狼心性,又豈會任由你挨得這麼近而不加防備?”
邊上的人遠遠望去,隻見慕容博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一般倒在地上,七竅流血表情極為猙獰,顯然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南慕容大半的名聲都是慕容博打下的,場中眾人雖然不恥他的人品,但想到這樣一個宗師級人物就這般沒了,還是有些唏噓不已。
“隻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慕容博活了一輩子,為什麼就看不破這一點。”一邊的趙構目睹這一切,反倒有些快意,巴不得賈似道將這些亂臣賊子全殺了。
“官家不愧是官家,一語道破了關鍵。”賈似道如今勝券在握,他也不急著動手,在這人麵前低聲下氣了幾十年,若是一刀將他殺了,勝利未免也有些索然無味。
趙構看了一眼另一旁奄奄一息的石破天,嘿嘿笑了兩聲:“如果我所料不差,這個少年的性命你也不會留吧?”
賈似道微微一笑,並不否認:“山上發生的事情,的確不能泄露半分。”
“義父!”石破天震驚不已,從小是孤兒的他,基本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溫暖,這段時間以來賈似道對他極好,甚至還收他為義子,在他心中已經隱隱將對方當成自己父親,所以對他唯命是從,數次幫他完成任務,哪知道現在隻換來一個殺人滅口?
賈似道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根本沒有再看他一眼,他的兒子隻能是寶玉,哪裡來的野種也想當他的兒子?
“你倒是真的狠心,”趙構喘了幾口氣,這才有力氣繼續說道,“看這少年的模樣,倒是真的將你當成親人,連他也不放過,豈不是叫你手底下這些人心寒?”
賈似道哼了一聲:“事到如今官家還要來挑撥離間麼,這些都是我親手培養的心腹死士,絕對信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