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篇7(1 / 2)

我總算是擺脫了蜀山派的任東來,等江南舵的弟子引我入一處江南庭院,坐定上了一盞龍井茶後,我一邊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喝茶,一邊揣測任東和他師兄來江南的意圖。

“昨日,林氏的兩位少爺去哪裡鬨騰了?聽說鬨了場婚宴,還見了蜀山派的兩位弟子?”我漫不經心地問道。

林氏這一代的當家人,喚作林靜深,取“靜水流深”之意,但這一位毫無城府和大智慧可言,武學天賦也遠遠比不上他爹林老爺子,好在林老爺子雖九十多高齡,但好歹活著,練武之人精神健碩,餘威尚存,還沒人敢招惹林氏。

可人總不可能一直活下去,雖然我堅信千年王八萬年龜,禍害遺千年,像林老爺子這樣的精品老王八肯定能長命百歲,但他應該突破不了人類極限,達到永生不死的境界,成不了真正的王八精。

等到林老王八……啊不是,林老爺子去世,林靜深真的能掌得住林氏這個龐然大物?還有他們的下一代……和他爹怎麼都生不出兒子不同,林靜深顯然深諳傳宗接代的要義,十五歲都不到,就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叫“林宏”和“林博”,這兩個少年人有沒有練武天賦尚且不知,但搞事天賦絕對出類拔萃。

他們倒也不是欺男霸女那種流氓,林氏好歹也是要臉的書香門第大家族。怎麼說呢,兩個孩子有些趾高氣昂惹人厭,這和雲隨鶴的“熊”還有所不同。

雲隨鶴是鼻孔朝天,但他隻是不理人,一副“本大爺才不和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說話”,但他從不可刻意刁難人,甚至大部分時間和普通人保持距離。

但林家這兩個熊孩子不是,他們就喜歡給人難堪,誰和他們林家作對,誰不捧著他們,他們就去找人麻煩。所以林宏和林博去找狗子姐姐的茬,我完全不意外,畢竟無論是狗子,還是他姐,看著和林家十分不對付。

但這裡是江南,江南是林氏的掌中物,再看不慣,誰又敢頂撞林家兩位少爺?

就算是不問世事的蜀山派,也遠在四川,強龍壓不住地頭蛇,我倒好奇是哪位道長一眼就把兩個熊孩子嚇跑了。

“薩文簿真是消息靈通,”江南舵的舵主陶遠從屋外走來,邊拱手邊笑道,“林家兩位公子確實鬨了一場,鬨的是自家堂姐的婚宴,文簿久在教中有所不知,林家上一代最小的嫡小姐與一位行腳商私奔,生下一兒一女,女兒十四歲許了個讀書人,但受不了公婆虐待,七年前就和離了,這一次再嫁的是個江湖人,小門小派行鏢的。”

“這位堂小姐倒不必在意,但她有個弟弟叫作任東來,是蜀山派年輕一代的弟子,不過未在江湖上立名,反而這一次與他同往的師兄赫赫有名,正是前些日子滅了羽衣樓的於道子。”

我差點把嘴裡的龍井噴出來,但我記起了自己沉穩可靠的人設。

於道子,這個名字雖然在江湖立威不過一年多,但如今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原因無他,這家夥又牛又狠,知道的說他是蜀山派的道長,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魔教中人。

道家貴生,道長們一向不喜歡殺人。

除非是觸碰到底線,否則蜀山派弟子在外行走,都是比較好說話的,當然也比較高冷。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取人性命,和少林寺的牛鼻子還有些不同。

和尚們殺人會犯戒,蜀山派倒沒這個規矩,隻是道長們普遍不愛管閒事而已。

可於道子是這一代弟子……不,是這幾十年來的異類,他人狠話不多,說殺你滿門,就殺你滿門。不過,羽衣樓也是罪有應得,這名字聽得優雅,實則是個這幾年興起的收錢殺人的組織,和我們魔教的業務範圍很相近,他們還喜歡綁架幼童,騙取財產之後,又殺了肉/票,出了名的言而無信。

幾個月前,漢中舵的弟子傳信,說羽衣樓滿門被滅,也不知道怎麼惹到這位殺神的,於道子直接拿著劍殺進去,又拿著劍殺出來,據說臉色都沒怎麼變過,一副淡然處之、羽化登仙的高冷模樣。

除了羽衣樓之外,也有明明人生苦短卻還要走捷徑的憨憨,直接犯到這位道長手上,全部二話沒有宰了,甚至都懶得多解釋一句。

不過他殺的都是作奸犯科之輩,正派沒意見,蜀山派沒有意見,反派有意見也沒有,何況反派之間不互相踩就算好的了,怎麼可能為同類的滅門而傷心?

從那之後,於道子止小兒夜啼的名聲就那麼傳出來了。

現在我相信,林家兩個熊孩子大鬨婚宴,弄傷任東來之後,被於道子用一個眼神擊退了。

不敢不怕,這特麼就是個殺神啊,一言不合就砍你人頭那種啊!我現在光聽著都覺得脖子涼颼颼的。

狗子這個師兄太特麼可怕了,幸虧我許願和狗子再也不見了。

將凶殘的蜀山弟子扔到一邊,反正林氏的愛恨情仇與魔教無關,我也就聽個八卦,才不趟這趟渾水,隻是以防萬一問一句陶遠:“蜀山和林氏,與聖女失蹤有關嗎?”

陶遠聽到聖女,神色便嚴肅了不少,搖頭道:“根據我的判斷,應該是無關。林氏這些日子忙著為林宏和林博張羅婚事,而蜀山兩位弟子更是這幾天才先後到的江南。”

我這回終於放心了,又問:“聖女失蹤,江南舵可有線索和猜測,教主聖令,命我們儘快找回聖女,聖女一日不歸,江湖一日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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