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們的計劃嗎?任東來、王不救和聖女原來都是一夥的?那麼從一開始,聖女失蹤就是預計好的?
他們想毀了林家,也想毀了魔教,打破武林現有的所有格局……
“您猜到這事,竟也由著他們?”我定定地看向裴笑,一旦正邪貿然開戰,將牽連多少人?
裴笑搖頭:“我說過,東來不是什麼惡人。你擔心的事情,他也知曉,他絕不會拿無辜百姓的命,當作自己計劃的犧牲品,必定還有其他周全的計劃。”
“什麼計劃?”
“貧道遠在蜀山,又怎麼可能事事知道呢?”
“你就這麼相信自己的徒弟?”
裴笑冷不丁揚眉,第一次透出些銳利的鋒芒,是了,作為蜀山派掌門,他又怎麼可能是個隻會做老好人的軟包子。
“我的徒弟我自然知道,何況……薩寧,若是這幾個年輕人當真冷酷無情,不擇手段,又怎麼會容許你活到現在,甚至竭力護著你。”
在這個計劃中,下山尋找聖女的魔教之人,本就是個被利用的犧牲品。
一個用完就扔的廢品,又怎麼值得計劃者冒著暴露的風險,請來神醫為他診脈開藥?又怎麼值得原本隱於暗處的聖女親自出麵相救?
除非,那不是一個廢品,不是死有餘辜的魔教中人,不是能拿來犧牲的垃圾,而是他們不願割舍、被卷入無妄之災的友人。
計劃就在這裡產生了變數。
我歎氣,語氣中卻有幾分幸災樂禍:“那他們現在可就頭疼了,裴掌門,你這弟子也太……了些。”
又想要繼續推進計劃,又想要保下我,嘖嘖嘖,狗子,裂開了吧。
狗子有沒有原地裂開,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裴笑來過之後,王不救就再也沒露過麵。
這倒是坐實了,聖女和他是一夥的事實。
我多少猜到他們的想法,仔細想想,如果能借機滅掉魔教,也沒什麼不好的。自從搖光死後,聖女大概就恨透了教主,這樣一個燒殺搶掠,動輒把人扔到蠱蟲坑的門派,還是早點滅掉的好。
我在魔教待了那麼些年,要說無辜,恐怕連我都不算無辜。誠然,我沒有主動殺過人,最多就是正當防衛,但畢竟還是犯罪組織的一員。哪怕按照中國法律判刑,我這個後勤人員也算個從犯,三年起步吧。
連我這樣的都三年起步,剩下的犯罪成員絕大部分判個無期、死刑的綽綽有餘。
我和魔教不少人關係都很好,他們並不都是瘋子變態,在執行殺人放火的命令之餘,他們有的愛纂刻、有的喜歡聽曲,有的愛尋覓吃食……同事之間相處,沒有利益衝突時,也是和善又熱情。更彆說我師父是一手將我撫養長大的救命恩人,將我視作親生兒子般疼愛。
但他們也真的該死,魔教不被滅門,真對不起那些慘死的無辜百姓。
任東來和聖女的選擇是對的,對魔教中人,不需要留情。而且整的這一出,除了針對魔教之外,也算計了林老王八,林琦殺了一兒一孫,又逼瘋另一個孫子,嘖,狗子可真是狠啊。
想通了這一切之後,我對目前的境況就更淡定更鹹魚了。
好耶,反派要被主角吊路燈了,那我死也無憾了。
我甚至很想見麵勸一勸他們,不要費這個腦細胞來救我了,就像王不救說的——橫生枝節,再惹火上身,何苦呢?
但顯然這個計劃裡沒有我說話的份兒。
時間一晃就到了除魔大典,途中裴笑來給我送過幾次藥,直到第五天一早,聽著外麵喧鬨的聲音,我便知道到時間了。
任東來等人一直按兵不動,怕是就打算在今天搞事。
我看了裴掌門一樣,手裡摩挲著那個熊貓銅牌,問道:“所以,是誰和掌門說我喜歡竹熊的?”
這個問題實在不吐不快,誰啊,這麼八卦?
“真真寫信告訴我的,我讓他下山多看顧他師弟一些,”裴笑含笑道,“他實在老實,每天都寫信送回去,我們蜀山派馴養獵鷹,來回倒也快。”
我都能想象道長每天晚上點起蠟燭,一筆一劃把經曆過的每件事都寫上去的老實模樣。
嗯,有點可愛。
“彆怕,薩寧,”裴笑的手落在我肩上,安慰道,“我那兩個徒弟一心一意救你,我就不會讓你死,畢竟徒弟闖了禍,做師父的要承擔。”
蜀山派從來不怕任何事,更不怕林家。
“另有件事,你師父帶了各路魔教人馬來救你,應該快趕到了。”裴笑十分淡定地在我耳邊扔下一個炸雷。
???
不要啊,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