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顧了一次和雅諾初遇的每個細節,然後無比自信地確認,他之所以出手相救,一定是因為……他那天心情真的很好!!!
甚至他把我拉起來後,都沒有一走了之,當發現我對一環魔法都一知半解後,他默然片刻,接著溫溫柔柔地笑了起來,隻是眼眸中沒什麼笑意,仔細看去,隻有純粹的淡漠森然。
“你那麼想成為法師,獲得靈契嗎?”他柔和地開口。
麵對他的疑問,我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一時就僵在了那裡。
我想當法師,一方麵是為了有自保能力,就像在上一個世界,如果我有林琦、空見大師,或者於道子那麼強大的武功,那麼,很多事情都會不一樣;一方麵,是因為好奇,在科學世界生活了二十來年,武俠世界又活了二十年,這種絲毫不科學的東西多稀奇啊。
而最關鍵的一方麵……也許,我是說也許,如果我能到達這個世界的神靈層次,我是否能找到擺脫穿越輪回,找到自己回家的路?
但當時雅諾這麼一問,我卻又望而卻步起來,我原以為自己是葉公好龍,後來想想,也可能是我的本能在預警,竭儘全力暗示我遠離這個可怕的邪神。
然而,當年篤信科學的我,對克學一無所知。
正當我猶豫之時,雅諾輕輕笑了一聲,一種詭異、僵硬、仿若海嘯般的威壓撲麵而來——
這一段“靈契”開始得極為突然,我猝不及防,就被裹挾進邪神的靈能中。
……我無法和你形容那種感覺,任何文字和語言對那種狀態來說,都是那麼蒼白無力,唯有自己切身感受一次,才知道這世間和一切的刺激和感官體驗,都特麼是小兒科,在靈魂被神靈肆意揉捏和衝刷前都顯得不值一提。
極致升天的歡/愉,透入骨髓的痛苦,如蛆附骨的瘙癢……這些感受竟然能同時出現,並且清晰分明、無路可逃。時間在一刻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毫秒都是一個世紀般的煎熬。每次當我覺得自己的靈魂即將迎來滅頂時,卻又偏偏沒有湮滅,還要承受無儘的感官重載。
那是神靈無形的手在慵懶隨意地翻閱著你的靈魂,那是你無法反抗和拒絕,隻能被動承受地瘋狂灌輸,知識和力量是一同湧入體內的,怪不得靈契之後的法師,立刻就會使用各種法術,好像一下子懂得了自己所侍奉神靈的部分權柄知識。
等我渾身被汗液浸透,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麵前早已空無一人,祂來得莫名其妙,走得無影無蹤,好像“靈契”我,隻是隨手興起的玩鬨一樣。
哦,好像對他來說,區區一環法師,確實隻是一種小遊戲。
我就這樣成了邪神的一環法師,初級菜鳥的入門狂信徒和邪神祭司,再一次被拉入了反派的破船上,甚至連反水的機會都不可能有。
為什麼不能?
你知道為什麼所有正神對邪神都十分仇視,為什麼所有邪神的信奉者都要上火刑架,沒有例外嗎?為什麼邪神的信徒從沒有反水和反抗的嗎?
這不是說,你打算棄惡從善就可以該信的。笑死,被對方那麼“靈契”過,連靈魂都會打上了邪神的氣息和印記,連死亡都隻能去往祂的掌心。
所以,一般信徒尚且有回頭的,邪神祭司則絕無背叛者。
我開始憂愁,澤蘭全家都信奉光明女神,家裡更有光明教會的一環法師出出進進,抬頭不見低頭見,眾所周知,光明神對邪神的感應最強,我到底能瞞住多久,還是一進門就被米羅法師暴嗬一聲,直接抓起來,送去教堂燒死?
至於對背叛光明女神的愧疚和痛苦感?謝謝,並沒有,雖然女神很漂亮,但我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的馬/列/主/義者!一個光榮的勞動人民!
對神靈虔誠這種東西,根本沒刻在我們中國人的DNA裡。
等我身上的冷汗都被六月的風吹乾了後,我才從被燒死的內心想象中脫離出來,並記得感應了一遍身體狀況和獲得的法術能力。
雖然連侍奉的神靈名字都不知道,但祂所掌握的法則領域,一般都會同步鐫刻在每一個魔法中。比如光明教會的聖光術、淨化術、聖盾術、神聖咆哮、聖源泉等,簡直一目了然。而法師們能在“靈契”中獲得多少法術,全看接受者的天賦,和給予者的意願。
或許從掌握的一環法術中,我可以反過來猜測那一位大人的身份,看看祂是知名的那種,還是沒名氣……啊不是,低調的那一種。
摸魚法則第N條——就算在老板背後,也不要隨便說他的壞話,要掌握沉默的奧秘,和語言的藝術。
當我看完了自己所掌握的、唯一的一環法術後,我的臉都是麻的,除了mmp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無聲地像隻土撥鼠一樣尖嘯起來,原因無他,我獲得的那個法術名為:魅惑。
魅你特麼的惑!
先不說就算是一環法師,但隻有一個法術是多麼的離譜,畢竟連米羅除了手電筒,還會一個聖盾呢!魅惑又是什麼奇葩的技能?這位大人是魅魔之主嗎?還是我看著像色/孽神選?
問就是後悔,後悔自己的無知,後悔自己因為好奇去探究神秘世界。
但就算再想自暴自棄,我還是認真地掰著手指,回憶了一下,光明教會宣傳的幾大邪神,裡麵有沒有看著像是掌控“魅惑”這種權柄的存在。
欲望之子?惡魔主君?還是沉淪女神?
剛才那位是男性外表對吧?不過這也說不定,邪神是可以變化自己的麵貌的,根據光明教會的說法,祂們巧舌如簧,最會欺騙無知淳樸的人類,用一點蠅頭小利就騙走對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