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之後,麵對眾神的真麵目,薩寧·澤蘭子爵會回想起,他的冤種兄弟魯卡斯帶他掀起世界真相麵紗的那個遙遠的下午。[1]
夠了,打住!我們這篇文已經“捏他”含量過多了,再下去真要變成《銀魂》了啊!遲早會被人發律師函的!
不過,當時我站在波利塔王宮前,臉確實有點麻。
所以說,為什麼我會一次又一次中魯卡斯的邪啊!根本拒絕不了這個臭小子好嘛!
該死,他還在流血,走一路滴一路,讓我懷疑在趕到王宮前,他是不是就會暴斃了。偏偏小王子還沒察覺到自己的臉龐有多蒼白可怕,還對我露出八顆牙齒笑了笑。
淦,搞快點,大兄弟,不然我可不給你收屍。
“魯卡斯殿下。”守門的護衛對小王子行禮,還真的全忘記自己之前怎麼發瘋的了。
魯卡斯微笑起來,用寬厚的披風裹住了自己全身,手指輕輕搖動,一陣帶著星沙的微風拂過,將地麵上的血跡寸寸抹除。
“這是我的朋友,米魯爾最慷慨的紳士之一,約瑟夫·喬納斯。”
這並非我第一次來王宮,雖然更多情況下,我還是會直接去找魯克郡公爵,而避免來這裡,但王宮護衛確實見過我。
在確定了我的身份,而不是由彆人冒充的後,魯卡斯順利地把我帶了進去,臨走之前,還隨口問了一句:“克拉夫主教還在玫瑰宮裡嗎?”
玫瑰宮,是波利塔王宮的名字,因為王宮的內牆由上萬塊玫瑰玻璃組成,隨著清晨、正午和黃昏的陽光照入時,會呈現出不同色澤的玫瑰般的光暈,美輪美奐,這也是王室標誌,從“複國者迪亞”開始,王室就被稱為“玫瑰家族”。
“主教大人還在,他在為伊麗絲殿下解讀聖典,魯卡斯殿下。”
呃,伊麗絲,那隻兔子?
魯卡斯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但卻還噙著一如既往的燦爛笑容,狀似無事地帶我走入玫瑰宮。我們穿過了璀璨的玫瑰走廊,很快就抵達了綠蔭如織的王宮草坪上。
“你就是在這裡看到,嗯,那玩意兒的?”
魯卡斯點點頭,接著又仰頭望向城堡正麵三樓的某個窗口,輕聲道:“那裡就是我姐姐伊麗絲的房間。”
“不要驚動你姐姐,先讓人把克拉夫叫下來,看看他是否還記得?”我頷首示意,如果克拉夫突然發難,我們就立刻撤退,再想彆的方法。
實在不行……我就隻能去求雅諾,他不是對波利塔王室一向很感興趣嗎?
魯卡斯叫住了一位侍女,低語兩句,後者立刻提起裙子快步離開,沒多久,就帶著身穿繡著星辰海浪教士袍的克拉夫主教返回,這位五十左右的沉穩男人先是看到了我,微笑頷首之後,便看向了魯卡斯,我沒錯過他眼中的一抹複雜。
星海教會的人,對魯卡斯這位神眷者的感官,呃,都挺複雜的。
要是從個人角度來說,克拉夫主教必然不會喜歡肆意妄為、態度敷衍的小王子,但他卻偏偏不能多說什麼,魯卡斯和他同為八環,又有星海之主二十多年的無腦護,他難道還能對神靈的偏愛有意見不成?隻能把不滿對向小王子。
而且這種不滿中,多少還帶著點嫉妒,他兢兢業業為神靈工作五十年,才堪堪升到神使,還比不過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更彆提,像是“晨星之光”這類的法器,他一輩子才能有一件,而星海之主一年塞小王子一件,魯卡斯甚至還拿來送人。
換我也心態爆/炸……嗯,也不一定,雅諾要想寵愛誰,我都鼓掌叫好,恨不得祂八百年都想不起我來。
時間一長,魯卡斯懶得搭理他,克拉夫對小王子也同樣是表麵功夫,還不如對我熱情呢。
“殿下有什麼事嗎?”克拉夫主教沉聲道。
很好,“兔子”沒有被觸發,主教大人也什麼都不記得,隻是他們的關係還真差,魯卡斯臉色已經慘白成這樣了,克拉夫竟然也能視而不見。
“我受傷了,主教,能幫我治療一下嗎?”魯卡斯揚起一抹笑容。
克拉夫皺了皺眉:“你又……算了,殿下先回自己房間休息一下,我總不能在戶外施法。”
魯卡斯沒有反對,他現在的身體狀態,已經不容許他搞事了。
躺在鬆軟細膩的綢麵沙發上,魯卡斯解開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披風,露出了腹部猙獰流血的傷口,克拉夫主教倒吸一口氣。
他當然知道小王子有多能惹事,但傷成這樣,是他萬萬沒想到的。而更讓他頭疼的是,上一次魯卡斯重傷後,星海之主直接暴怒的場麵,不會再來一次吧?
“你這是遇到了什麼?誰還敢在米魯爾襲擊你?”克拉夫立刻坐下來檢查,但他的手指觸碰到傷口上的氣息時,他的臉龐扭曲了起來。
這是他的靈魂之力……不可能,絕不可能!他再不滿,也不會想殺了魯卡斯!
何況,如果他真的動過手,怎麼會連自己都不記得?
“殿下,這到底怎麼回事?”克拉夫又驚又怒。
魯卡斯歎了口氣,這回他沒提什麼“兔子”,而是睜著天真璀璨的雙眼編了一套說辭:某個全身裹著黑布的男人,拿出帶著星辰之力的法器襲擊了他。
“我沒有反應過來,更沒想到,那個法器上是您的力量,”魯卡斯一本正經道,“看來那群想我死的貴族又有了新主意,打算殺了我再嫁禍給您。”
Bravo!這套鍋甩得嫻熟又精彩,還噎得克拉夫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我在心中鼓掌。
“殿下放心,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克拉夫幾乎咬斷後槽牙。
克拉夫親自動手,當小心地去除了附在傷口上的靈魂之力,剩下的皮肉傷隻是小事,一張治療符文就能搞定。
魯卡斯麵容蒼白,可憐兮兮地躺在沙發上,捂住剛剛愈合的腹部,睜著雙眼看克拉夫。
主教大人不自在地挪開視線,然後瞄到了旁邊摸魚的我,立刻詢問道:“喬納斯先生,王子殿下被襲擊,你又為何和殿下一起進宮?”
我還沒開口,魯卡斯就幽幽說道:“我流血不止,正巧又在他家附近,記得他還有‘晨星之光’和治療符文,就上門求助。”
“但誰會想到,那個傷口上有您的力量,喬納斯先生白費了一張符文,也沒能救了我,他隻好親自保護我去王宮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