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1 / 2)

閻錦逸愣住了。

他沉吟片刻,問道:“孩子誰的?”

“應該是羅思浩的。”閻程逸淡淡道, “妹妹她就交過這一個男朋友。”

“你確定?”閻錦逸望著自己這單純的弟弟, 突然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說不定是應家的, 這段時間,媽媽不是說她跟那個應禹丞待在一起嗎?”

“……”閻程逸, “他不是這樣的人。”

那個隻比自己和哥哥大不了三四歲, 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男人, 是他們年輕人心中的榜樣,是所有人敬佩的對象。

妹妹才十四歲, 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情,更何況……他怎麼可能看得上他妹妹。

雖然閻程逸不太想承認,但是閻琨靜她配不上應禹丞,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不論從家世還是人品上。

“這麼快就向著她了?是不是撒撒嬌、賣賣乖, 所有犯過的錯誤就能一筆勾銷?”閻錦逸往日裡溫柔的聲音陡然間變得有些冷。

閻程逸沉默了下來。

他想試圖用閻琨靜不是故意的來辯解,但是他不是瞎子,他沒辦法昧著良心撒謊。

那天晚上,他親眼看見她往媽媽的水杯裡倒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後來, 媽媽差點死掉,肚子裡滿月的小寶寶也沒了。

第二天,閻錦逸在後花園的小土堆下麵, 找到了他們寵愛的妹妹偷偷埋在裡麵的藥物包裝袋。

半晌之後,閻程逸才捂著自己的眼睛,有些頹然地問道:“錦逸, 你說……一個人能在一朝一夕之間突然變壞,會不會也能在一朝一夕之間回到原來的樣子?”

閻錦逸突然笑了,他伸手拍拍閻程逸的肩膀,沒再說話,從他的身邊擦身而過。

路過時,他說了一句:“心軟是病,得治。”

至於閻程逸提出的對妹妹好點的要求。

閻錦逸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就好像沒聽見一樣。

閻琨靜不知道原主到底做過什麼事,也不知道閻錦逸和閻程逸因為她和她肚子裡那莫須有的崽的事情鬨了個不愉快。

吃完晚飯回到書房,看完了要看的課本之後,她就洗漱睡覺了。

明天還有事,要去把頭發染回來,還要買點冬天穿的衣服。

原主衣櫃裡的衣服過於朋克金屬風,閻琨靜不太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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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家。

等了大半個月的應禹丞終於還是坐不住了。

眼看著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孩子他爸卻還沒有動靜,應禹丞不不禁有些心慌。

閻琨靜那渣男,該不會是打算拋妻棄子了吧?

腦子裡突然想起來那日自己去告訴她懷孕消息時,她冰冷無情的表情,以及嘴裡吐出來的冷冰冰的“打掉”二字。

應禹丞終於徹底崩潰了。

他跌跌撞撞地往後退了幾步,頹然坐回床上,眼睛被淚水模糊了視線。

他真傻,真的。

他以為懷孕了就能用孩子綁住閻琨靜的心,卻沒有想到渣男始終是渣男。

渣男永遠都不會因為一個孩子放棄自己的大片花園!

應禹丞身上穿著求爺爺給他買回來的孕婦裙,趴在床上抽泣。

眼淚哭濕了床單。

哭夠了,應禹丞深吸一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行,他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他要去找閻琨靜討個說法!

應禹丞老實了太久,應老爺子和應家人都沒有想到他會再次生出溜走的心。

於是,在這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應家那有腦疾的年輕家主再一次不見了蹤影。

第二天,盛蘭淳帶著閻琨靜去做頭發。

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才把原先花裡胡哨的彩虹頭染回黑色。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閻琨靜覺得有點陌生,但是又恍惚覺得,這本來就該是自己的模樣。

“你的發質很好。”理發小哥用手指撩了撩她柔順的黑發,心中十分羨慕。

閻琨靜的發量很多,而且發質很好,哪怕是以前染燙過,現在也依舊烏黑亮澤。

不像自己,雖然他是做頭發的,一頭天生的焦黃短發也沒有一點辦法補救。

盛蘭淳站在一邊,打量著閻琨靜。

她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朝理發小哥喊道:“托尼老師!再給我女兒剪個劉海。”

“我覺得這樣挺好了。”閻琨靜想要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好的閻太太。”答應得乾脆利落,無視了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舉手的閻琨靜。

閻琨靜默默把手放下來。

她決定放棄提意見,她沒有發言權,給錢的才是上帝。

理發小哥重新拿起了剪刀,他一邊剪,一邊跟盛蘭淳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閻琨靜閉起眼睛想要閉目養神,耳邊無意間還是聽見理發小哥略帶抱怨的聲音響起——“閻太太,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托尼老師,這名字太俗氣了,都撞名了,以後要叫我剪刀手愛德華!”

閻琨靜:“……”

這托尼老師還挺哽兒。

弄好了頭發,盛蘭淳開著車帶閻琨靜去商場買衣服。

快十二月了。

天氣已經有了涼意。

太陽依舊大,那陽光卻始終像是隔著層東西,溫度照不進人的身體裡,風輕輕一吹就感到渾身涼颼颼的。

車內車外溫差大,這感覺尤其明顯,剛下車,閻琨靜忍不住一個冷噤。

“快進去吧,裡麵開了暖氣。”盛蘭淳拎上小皮包,牽著閻琨靜的手往商城裡麵走去。

牽著手裡溫溫軟軟的小手,盛蘭淳把墨鏡兒帶上鼻梁,心情變得很好。

妹妹她已經很久沒有跟她一起逛過街了。

一大一小母女兩長得好,打扮得也十分貴氣時尚,因此進商場之後,一路吸引了不少視線的注意,其中一道視線,來自於鬼鬼祟祟躲在中央大理石柱子後麵的男人。

應禹丞沒穿那條質感極佳的貴婦孕婦裙,而是換上了正經衣服。

外麵冷,孕婦裙顯然不適合他出行。

再加上他這次出來,是準備跟閻琨靜這渣男battle的,如此火藥味十足的會麵,穿裙子確實是最不方便的選擇。

他眼睛死死盯著朝商城內部走去的兩個女人雙手相牽處,手指狠狠地摳大理石柱子,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渣男!

彆以為換了個發型我就認不出你來,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把你找出來!

應禹丞偷偷摸摸地跟在閻琨靜的身後,在她們的視線掃過自己的時候,他猛地轉身,急忙拿起旁邊花店的一小盆吊蘭盆栽,飛快地擋住自己的臉。

好險!

差一點就被發現了。

應禹丞舉著花盆,呆逼似的一動不動站在那裡,自以為十分隱蔽。

他現在已經化身複仇天使,大腦如同沒有感情的機器一般瘋狂轉動,思考著要用怎樣的出場方式,才能出其不意地給閻琨靜這個死渣男致命一擊。

……

“有人在跟蹤我們。”盛蘭淳壓下鼻梁上的墨鏡,對閻琨靜低聲說道,目光示意她看後麵。

閻琨靜循著她的示意看去,看見了所謂的跟蹤之人。

“那個端著花盆的人嗎?”閻琨靜歪著頭問道。

透過葉子縫隙,應禹丞看見了閻琨靜投來的目光,忍不住心中一驚。

他急忙在商場裡走來走去,借此來降低閻琨靜對他的懷疑之心。

是的。

隻要自己不露臉,一切複仇就都來得及。

閻琨靜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十米開外,舉著盆栽擋住臉,像隻螃蟹似的左右徘徊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人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妹妹,快點跟我過來。”盛蘭淳突然說道。

她心中有了打算,捏捏閻琨靜的手,牽著她七拐八拐朝著隱蔽的地方走去。

“好。”閻琨靜順從地跟上盛蘭淳的步伐,隻是依舊忍不住回頭打量那個跟蹤他們的男人。

這身影,她總覺得有幾分眼熟的樣子。

“你還買不買了,不買就給我放回來!!”花店老板終於忍不住了,從小板凳上起來,一把奪下自己的吊蘭,放回花架,罵罵咧咧地回到了店裡。

這人穿衣打扮看起來像是挺有錢的樣子,怎麼腦子好像不太正常。

被這貧賤的beta嗬斥,應禹丞氣得渾身發抖,眼角泛紅。

除了閻琨靜,他就沒受過誰的委屈!

她知道她在跟至尊頂尖的豪門Omega說話嗎?!

他想要亮出身份,狠狠地打她臉,但是一抬頭發現閻琨靜不見了蹤影,應禹丞再沒有閒心跟花店老板理論,急忙跑去追孩子他爸。

然後在一個轉角處,應禹丞冷不防地被人給襲擊了。

“我的肚子……”

脆弱的孕婦不堪重擊,應禹丞嚶嚀一聲,抱著肚子栽倒在了地上。

盛蘭淳從旁邊走出來,看著這跟蹤了她們許久的男人,說道:“我打的是你的背,你抱你的肚子乾什麼?”

後半段還沒說完,看見男人露出來的那張臉時,盛蘭淳突然就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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