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秦洛點了點頭，指著身邊的空位一本正經的道：“來，打個招呼吧。”
他這話不知道是在對身邊的空氣說的還是在對唐毓說的，總之在唐毓看來，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就好像他身邊真的有個人一樣。
而唐毓也不知道是哪根筋突然沒搭對，抬起手略顯局促的就招呼了一聲：“呃……你好？”
秦洛：“……”
唐毓：“……”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秦洛強忍著笑意，忍了兩忍還是沒忍住，“噗”的一下笑出了聲。
畢竟唐毓平日裡總是一副端莊矜持的樣子，鮮少有犯傻的時候，以至於冷不丁來這麼一小下子還挺可愛的，那種反差萌的勁頭讓秦洛都忍不住心頭一跳。
至於唐毓，她那秀氣的鵝蛋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紅，手裡的筷子越捏越緊，看向秦洛的眼神中透出羞惱和憤怒，並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被筷子戳死的概率很低，但絕不是零。”
秦洛聞言立即止住笑聲，乾咳一聲後又一本正經的說道：“難得看到你這麼可愛的一麵，被戳死我也心滿意足了。”
唐毓：“……哪兒學的土味情話？幼稚。”
她嗤之以鼻似的撇了撇嘴，隨後鬆開手裡的筷子，抬手輕捋鬢角的發絲，眼神中流露出幾分不屑——隻是在這名為“偽裝”的外表下，秦洛還是看到了她那微微揚起的嘴角。
有一說一，這種曖昧的小氛圍還挺讓人上頭的。
秦洛看破不說破，掏出手機打開小A，說道：“她想和你認識一下，來，打個招呼。”
小A立即回應道：“唐女士您好，我是人工智能小A，您叫我小A就可以了。”
小A誕生至今已經快一個月了，這段時間它一直在進行自我學習和升級，如今的計算能力已經遠遠超過市麵上的任何一個人工智能，就連說起話來都具有了明顯的感情色彩和情緒起伏。
當然了，那隻是它為了表現得更像一個人而進行的偽裝和模仿，畢竟它就算再厲害也隻是個AI，而非真正具有感情的人類。
秦洛不確定它現在能不能在下圍棋方麵強過阿爾法狗，但可以預見的是，它將在自己未來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工智能？”唐毓眨了眨眼，目光落在手機上，眼神和話語中滿是好奇：“你好，我叫唐毓。”
小A立即回應道：“我認識您，畢竟主人每天都會提起您，在主人的口中，您可謂是這個世上不可多得聰慧女子，且氣質和形象也是當世一流，絕對是作為妻子的最佳人選——補充，最後一句話是我的自我判斷。”
秦洛：“……”
你特麼莫不是在幫我撩妹？
那你最後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怕撩錯了所以上個保險？
特麼的，求生欲還挺強……
秦洛一邊撇嘴一邊在心裡吐槽，而唐毓的臉上則是寫滿了震驚。
社會發展至今，越來越多的高科技產物進入到人們的視野和生活當中，以前隻會在影視作品中展露神奇效用的人工智能，如今已經走入人們的生活並作用於千家萬戶當中。
在這其中，最常見的就是手機裡的siri、小愛同學等等，另外還有家裡的智能家居，一些車輛中加載的無人駕駛係統，這些都屬於人工智能的範疇。
唐毓對這玩意兒的了解不深，接觸的也不多，所以也不知道目前的人工智能領域到底已經發展到一個怎樣的地步了。
但直覺告訴她，普通的人工智能，斷然是做不到用如此具有感情色彩的音調說出這樣充滿靈性的話語的。
於是她驚疑不定的看了秦洛一眼，接著又看向手機，抱著考教的心思問了一句：“你能給我畫出一碗價值五塊錢的牛肉麵嗎？”
“當然，我這就給您畫出來。”
小A立即作出回應，並在下一秒於手機屏幕上顯現出一張圖片，其中正是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且光是看著就給人一種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的感覺。
硬要說有什麼缺點，那就是牛肉太少了。
唐毓盯著那畫看了幾秒，又扭頭看向隔壁桌一個同學剛剛端到桌上的牛肉麵……同樣是一碗牛肉麵，那人碗的牛肉更是少的可憐，而那碗麵在食堂裡要賣七塊錢……
“再給我畫一碗價值五十塊的牛肉麵，”唐毓再次說道。
小A毫不含糊，於下一秒再次給出一張新的圖片，而這次麵裡的牛肉明顯增加了許多。
“再給我畫一碗價值五千塊的牛肉麵。”
五千塊的牛肉麵著實有點離譜，但小A依然做到了，而這次它畫中的牛肉麵裡除了牛肉之外還有著許許多多的其他山珍海味。
“再給我畫一碗價值五十萬塊的牛肉麵。”
五十萬的牛肉麵就更離譜了，但這依然難不倒小A，它這次給出的照片中，依然是麵條加牛肉和其他山珍海味，隻不過裝麵的碗變成了嵌有寶石的黃金碗，且用餐的地點也變成了金碧輝煌的城堡。
唐毓當即眉頭一挑，愣是挑不出這玩意兒的毛病，於是發起最紅進攻：“最後再給我畫一張無價的牛肉麵！”
她像是在故意刁難小A，但實際上也隻是想要看看這個人工智能有多智能、極限在哪裡罷了。
隻是小A下一秒就讓她知道了，什麼叫做“人類給我上強度，我給人類上溫度”。
當最後一張照片呈現在唐毓麵前的時候，包括她和旁觀的秦洛，全部都沉默了。
沒彆的原因，隻因為那畫中沒有山珍海味、沒有金銀鑽石、沒有金碧輝煌。
它唯一有的，就是一個充斥著暖色燈光的樸素小屋，以及迎麵走的、滿麵笑容的端著一碗簡單牛肉麵的中年女人。
“我不清楚這世上是否真的有無價的東西，但如果那是一碗麵的話，我想這就是最正確的答案。”
於兩人的沉默中，小A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