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看看寧采臣,一身氣血比尋常人充盈凝練幾倍,但是卻又不想那些習武之人筋肉虯結、孔武有力,而且渾身上下空無一物,隻有後備沉甸甸的書箱。
“啊……是啊,正是因此才心急趕路,卻不想錯過了村鎮無處落腳,還好在擔心不已的時候看到了這邊有隱隱的燈光,這才過來打擾,實在是抱歉的很。”
那女鬼掩唇輕笑一聲:“無妨,如果日後公子考取了功名,我們這也算是接待過狀元之所,也算得上是大榮耀了。”
說著話,女鬼已經領著寧采臣到了客廳的位置,而此時樹妖姥姥已經得到通知過來了。
“姥姥,這位公子因為趕考而著急趕路錯過了鎮子,想在咱們家借宿一宿。”
不等樹妖姥姥開口詢問,領著寧采臣進來的那女鬼,就已經先把事情和樹妖姥姥通稟了一聲。
“是麼?”
樹妖姥姥故作沉吟一聲,而後裝作為難的樣子道:“公子,隻是借宿一宿,這種小事情按說自無不可。隻是你也看到了,我們這一家隻我老太婆和幾個外孫女相依為命,一門孤寡婦孺……正所謂男女有彆,留公子住宿,有些不太方便啊。”
說到這裡樹妖姥姥頓了頓,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伸手一指:“那邊不遠有座蘭若寺,雖然廟裡的和尚都已經走光了,但是卻還能夠住人,公子不如去那邊休息如何?”
說著話,樹妖姥姥在一眾女鬼女妖的疑惑目光中招了招手:“來人啊,給公子取些食物和一套被褥來。”
雖然都疑惑不解,為什麼這主動送上門到了嘴邊的肉,樹妖姥姥不僅沒有立刻就享用,反而還一反常態的推了出去,但是攝於往日的淫威,這些女妖女鬼也沒敢多嘴詢問,而是立刻就按照樹妖姥姥的吩咐去準備了起來。
“這……這位姥姥,您有所不知。”
寧采臣微微有些尷尬的開口:“那邊的蘭若寺我過來的時候也看到了,也曾想過在那寺中借宿棲身一夜。但是卻不想那裡已經有了三個人,而且其中兩個還都是凶神惡煞的隨身帶著好多刀劍。更是對我惡語相向,不僅把我轟了出來,還說讓我立刻離開這片山林,不然就把我大卸八塊喂野狼,實在是粗蠻凶橫。”
“是麼?”
樹妖姥姥眼中精光一閃,它剛剛之所以主動要寧采臣離開,讓他去蘭若寺,就是以防萬一進行試探。
“這樣的話……公子,不置可否讓我們檢查一番公子背著的書箱?”
樹妖姥姥想了想,忽然開口道:“非是不相信公子,隻是我們這一門孤寡婦孺,有些事情不得不小心提防一些。”
“畢竟如今這些年的世道如何,公子應該也是知道的。”
寧采臣臉色變了幾變,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將後背上的書箱解下:“還請不要弄壞了我的書。”
說著話,寧采臣將手中的書箱交給了一旁的一個女鬼。
“公子放心,我們必當會輕拿輕放。”
此時這些女鬼女妖也已經明白了樹妖姥姥的想法,畢竟邊上的蘭若寺中那三個人可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特彆是燕赤霞和郭棟這兩個人,這幾天來把聶小倩和小青傷了好幾次,而且據說還要準備聯手消滅她們這群妖魔鬼怪,由不得她們不提防。
畢竟人心惡念,可比她們這些鬼靈還要可怕得多,特彆是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佛道高人,打著替天行道斬妖除魔的口號,什麼陰險狡詐、喪儘天良的事情都能乾得出來。
“道友,沒想到還真被你猜到了,這些妖怪還真夠謹慎小心的。”
蘭若寺之中,看著郭棟手上的平板,燕赤霞不由得開口稱讚了起來。
“正所謂兵不厭詐,比的就是誰準備的更充足,和性命相關,在這個時候無論多小心都不為過。”
樹妖怎麼也沒有想到,它的反應早就已經被郭棟預料到了,畢竟主動送上門的寧采臣,就算是容貌被郭棟用易容術改變了,不會被人出來,但是這種事情本身就反常,事有反常即為妖,對於這些妖怪來說也是通用的。
所以那幾萬張起爆符,都被郭棟用學自函穀八友中巧匠馮阿三的技藝,加上念力作為輔助,將十幾本論語一類的書生必備書籍,將其每一頁都從中分開,將起爆符藏進了這每一頁的夾層之中。
正好,起爆符的大小,兩張並排之下,和一頁書的大小仿佛,既能隱藏,還能撕成一張張書頁,兩張、兩張起爆符一起使用,威力必然會更大。
“公子,真是抱歉了。”
所以當這些妖怪將整個書箱,甚至書箱裡的每一本書都檢查過一遍之後,依舊是沒有任何發現,最多是這些書的每一頁都略微有那麼一點點厚,但是古代可不是機器流水化,書頁做的厚薄不一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根本沒什麼好稀奇的。
她們隻要確定這些東西裡沒有什麼法器就可以了。
而起爆符可不屬於法器的範疇。
“無妨,這也是應該的,畢竟如今這世道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寧采臣笑著將書箱接過來重新背好。
“不知我今夜是否可以再此叨擾借宿?”
“當然,當然!”
樹妖姥姥笑了起來:“你們還不快去給工資準備一間屋子,再備一桌酒菜。”
看著那邊忙起來的大小妖怪,郭棟和燕赤霞、夏侯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好了,我們也該出場了。”
郭棟說著話收起平板,而後帶頭走出了蘭若寺,走向寺後的亂葬崗,也就是樹妖的老巢。
“老妖怪,快把那書生放了,不然彆怪我們今天替天行道,滅了你這一窩大小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