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1 / 2)

傅衍之微頓。

江芸走到垃圾桶旁邊按滅香煙,在長椅上坐下,後背鬆散地靠到椅背,“我也不瞞著你,你也應該知道才這樣肆無忌憚,我愛你,但是我不喜歡你,我就是不想看到你。我難受,你知道嗎?”

她想要傅衍之把她當妹妹疼,還想要他把她當做.愛人。傅衍之的錢,他的身子,白給她她都不想要。

就是想摸摸他的心。

也不往裡麵窺探,就拿到她懷裡,給她抱著就成。

傅衍之不知道江芸想要什麼。

江芸也不知道她想要的東西其實是個半死不活的爛肉,苟延殘喘跳著,隻履行血泵的功能。

他倆錯位太久了。

江芸知道有錯位才哭的,每天都因為這種事哭。

她不會張嘴說“來愛我吧”,這是她作為人的最後一檔尊嚴,她隻能承認到“我很愛你”。

傅衍之伸出手臂,對著她微微招手,“你過來。”

江芸抽著鼻子,站起身,額頭磕在他胸口,撞了好幾次,傅衍之摟上她,一手在腰,一手在肩,江芸整個人都貼近他的懷,側臉靠著他,用袖口抹著眼淚,像個小學生。

他身上都是冷冷的味道,像是調劑過的男香。與他慣用的香水相似,好像他是被這個泡大的。

“彆哭了。”傅衍之低頭看她,手指撥開她的碎發,給她往後攏,露出整張小臉,他一掌都能握住。傅衍之的手指按在她的嘴唇上,暈開她的口紅,江芸報複地咬他的虎口處的肉。

傅衍之看她咬出血的牙印,撥開她的唇瓣,看她的小虎牙,“牙口還是這麼好。”

江芸抿抿嘴唇,不讓他看。傅衍之抬起她的下巴,用氣音說:“張嘴。”

“乾什麼。”

“接吻。”

江芸望向他,知道他熱衷於這種分彆時的曖昧,反正也要把他趕走了,於是微微張開嘴。

他們從沒心平氣和地接過吻。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深吻,主導仍舊是他,江芸難得沉溺其中。

她愛他的疏離淡漠,高不可攀。

愛他的無甚溫度的指尖。

愛他的可依靠感。

愛他瞳孔的顏色。

愛他是傅衍之。

但是她繞不過去很多

東西,那些尖刺戳到她的戀愛,啪啦啪啦流血。

如果傅衍之不搭理她的愛就好了,像這樣施舍擁抱親吻甚至於肉.欲,她也不至於忘不掉他。

他彎腰,江芸抱著他的脖子,等他鬆開,把勾連抿得乾淨,才聽到他道:“你聽我說。”

江芸抹開眼角的淚,“你說。”

“等你生日。”傅衍之堵住她的話,“聽我說。等你生日過了,我會回本家,離開北市。沒有彆的問題,我不會回來。那個人你喜歡,提前找張今西調查,沒事再談。傅媛你不要特地去招惹,她對象公司背後有你擺平不了的人。”

張今西是她的副總,為數不多的留下的原來的公司老人。傅衍之建議留下的。

江芸冷哼道:“你到死都會向著她。”

傅衍之失笑,“你醋什麼,從前是習慣。她做我妹妹十多年,總歸是有感情的。”

“不用你安排。”江芸道,“我一定會搞她。”

“聽話。”

“不聽。”江芸用舌尖繞過剛才他貼過的內壁,“你不用求情。”

“不是。”傅衍之捏捏她的臉,“彆醋了,我說過隻有過你,就不會騙你。”

江芸輕抿雙唇,眼眶裡包著眼淚,“你真的會回本家?”

他本姓梁,梁家是在北邊盤踞三省製藥產業,當然也是多年前,現在如何江芸沒有考究。她隻知道傅衍之是有親生父母的,至於為什麼來傅家,她一概不知情。

他騙她,“真的。”

傅衍之不會回去,那邊誰也沒有,他最近有打算去大連弄海產,他在那邊有幾艘船,可能就捕魚撒網,真的不回來了。

“知道了。”

“回家?”他問。

“回。”江芸跟他走下台階,因為燈光昏暗,江芸踩空兩次,傅衍之伸出手,把她裹在掌心,她就再也沒跌過。

她沒叫誰來接,打開手機,確認有路過家門口的公交,踏過斑馬線,在站牌下站定。

傅衍之高得打眼。江芸習慣性地挽著他的手臂,像以前出席各種社交場合那樣。

她對自己的依偎不自知。

他手放在口袋,看到她被風吹翻的風衣領,給她打理,然後放回。

公交最後一排坐下,她望著他,不自然地問他:“你是不是穿的太少了。

隻一層薄衫。現在是十一度。

“嗯。”

嗯是什麼意思。江芸覺得自己多餘說這句話。她無意間望向他的側臉,他下巴上的傷痕留下淡淡的白線,已經脫痂。他閉著眼睛,睫毛很長。

江芸盯著她打壞過的鼻梁。

“看什麼呢?”他眼皮都不抬。

“你到底有什麼特異功能?”

傅衍之眯著眼看她,又合上,“我累了。不講話。”

“誰稀罕和你講話。”江芸賭氣地和他說。

江芸意外地發現傅衍之睡著了。靠著梆硬的公交車晃晃蕩蕩的車壁,吐息均勻。江芸的手在他麵前晃了兩下,他沒反應。車窗漏風,吹著他的額頭,江芸猶豫著,還是伸手把他帶過來,遠離風口。

傅衍之在這片刻醒過來,他聞到她脖子上的五號香,眉眼微垂,又合著繼續睡。還有一站,江芸抱著他的腦袋,輕聲喊他:“傅衍之。”

他眉頭動了動,眼睛片刻失去聚焦,“阿芸。”

“快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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