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一心人(9)(1 / 2)

傅衍之是在兩天之後才意識到江芸怎麼了。

她做了飯,他忘了。就這種小事,要用刀捅他。

他感觸不到時間推移,人間太遼闊,傅衍之看似神祗般的能力與身份,卻隻能隱約捕捉到星星點點的斑痕,睜眼閉眼,很多事情都很錯亂。

可江芸的時間是線性的,她在一條世界線,他在另一條。

江芸已經氣到沉默了。

旁人的欺辱都觸碰不到她的心神,隻有傅衍之,一舉一動都能劃她的心,一道道的傷痕。

這會兒傅衍之終於回到正常的人生軌道來,在早餐的時候像傅成一樣問她:“缺錢嗎?”

傅成不在的時候,江芸和傅媛的零花錢由傅衍之出。江芸已經能賺錢了,但是她還是能有一杯羹。

這是這兩天傅衍之跟她說第一句話。

江芸抬頭,鼻頭酸澀,沒有理他。她心裡還是專心一件事,她要把傅成推下去,把傅家一口氣端了。

江芸野心勃勃地在公司闖蕩,甚至還軟磨硬泡,弄到了總公司的一個小職位,哪怕還是在傅衍之眼皮子底下,但至少能接觸到內部。她手裡有個項目,想自己親手做,這時候江芸已經一個月沒有和他講話,傅媛在飯桌上都敲盤子:“你們又鬨什麼啊?”

江芸沒有鬨。

她沉默地吃飯工作,一門心思撲在彆的東西上,真的不理會傅衍之了。

倒是林語主動找到她,邀請她去上個課。其實江芸挺奇怪林語為什麼和她上這種單身女性自我保護的內容,因為林語出身大戶人家,又有馮與遠從小寵著,她應該沒必要學什麼防身術。

林語也不想。

這張票是與遠給的,托她帶江芸去,她沒拒絕。而馮與遠的票是傅衍之給的。

江芸再煩傅衍之,她也還是去看了心理醫生。結果是沒什麼毛病,壓力太大,得找個發泄口。兩回以後,江芸也能把那天晚上在馮家的事情說出來了。

隻是問到傅衍之,江芸什麼也不說。

他是她私藏的秘密,誰也彆想再從她這裡窺探她對他的情感,不管是愛是恨,誰也不許。

然後就是每天的防身術課程,江芸礙於林語的盛邀,硬著頭皮上了下來,林語礙於馮與

遠的麵子,硬生生陪她上完了半年。

後來江芸再也不怕穿裙子了。

那天林語出於好奇問江芸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江芸簡單說了,林語還抱了抱她。

“知道是誰嗎?”林語貼著她的額頭問。

“好像是那個姓王的。”江芸想起某次在酒宴碰見過他,渾身打冷戰,但是很久沒見過了。

“噢…”林語有些模模糊糊地梳理脈絡,哄她,“他好久前從樓梯滾下去,手摔斷啦。”

江芸挺高興的,覺得惡人有惡報,請林語吃了一頓飯。

她的快樂還是沒辦法持續太久,因為她必須要和傅衍之說話,這讓她異常地不習慣。

住在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但江芸覺得他陌生了許多。

他眉宇總是散不開的陰鬱,江芸不想看著他這樣。可他誰也不講,江芸不能撬開他的嘴逼他跟她傾訴。

哪怕是個醫生、陌生人,或許都比她好。

她把企劃案放在她這位上司麵前,公事公辦地解說。

傅衍之聽完是良久的無聲,讓江芸覺得她做的東西令人無語。

傅衍之果然說:“至少會賠二十萬。”

江芸的自尊心被他再度踐踏,她不會冒進,用的保守的方法,賠也不會賠這麼多。他們這麼久都沒有說過話,江芸有點微弱的火,還盼著傅衍之再溫柔一些。

這裡是公司,沒到二十的江芸忍著,絕對不哭。她堵著一口氣,平靜心態後問他:“你覺得哪裡不好了?”

傅衍之點了幾個點,說她婦人之仁,刀刀見血。又改了他的路數,又冷又硬的一條長刃,冷光之下是巨大的利益回報。

這是她第一個獨立企劃,她不想信它這麼不堪一擊,硬是做了。

果然賠了四十多萬,對於大企業來說屁都不算,傅成辭退兩個員工,江芸還在傅衍之底下做著活。

但是江芸卻完完全全的慘敗,並且傷害了兩個家庭。

傅衍之的辦公室有巨大的落地窗,可他隻在最靠內的位置坐著。偶爾站在窗前,淺色的瞳孔倒映北市繁華,身後是筆直的一道背影。

他拿下嘴裡的煙,還問她:“服了嗎?”

江芸咬牙:“服。”

她妥協了,被傅衍之教得為了勝利開始放下她哪點可悲的理想

心懷,她下一個方案放下來,傅衍之還是簡單指點。

江芸改了。

然後迎來了一場豐收,金錢是最實在的數據,她看著那些數字,忽然明白人是很單純的。

柔順地屈從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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