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晚秋季節,神學社的木芙蓉花已漸漸枯萎,地上鋪著些落葉以及枯萎的花瓣,湛藍的天空中飄著絲絲縷縷白雲。
一陣陣風吹過空蕩蕩的神學社,顯得十分寂寥。
在這個世界的各個地方出現邪穢的時候,安祀讓神學社的學生們出去祛除邪穢,如今神學社再不像曾經活力四射、熱鬨非凡。
此時,一個中年女人神色慌張地闖進神學社,徑直往文院走去,“秋生!”她在寂靜的神學社大叫著。
女人突兀又焦急的聲音在神學社回蕩,很快引起了在芙蓉樹下修剪枝椏的沐殷的注意。一向喜靜孤僻的沐殷微微皺了皺眉,身子側了側,躲到樹後。
女人跑進文院,在文院轉來轉去,隻見到處都沒人,空蕩蕩一片。她找不到人,急得聲音已帶上了哭腔,“秋生,家裡出事了!你在哪裡?”
原本躲在樹後表情木然的沐殷,聽到女人已經哭泣,他環顧了四周,見這附近也沒有人回應女人,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站了出來,繃著嗓音開口道,“秋生被外派出去祛除邪穢了。“
沐殷跟在安祀身邊,幫忙處理些雜事,所以有機會看過神學社的學生名單。沐殷記憶力還不錯,把大部分的學生姓名都記住了,他記得秋生便是文院的學生。
女人聽到不遠處傳來冷冷淡淡的聲音,見木芙蓉樹下的少年滿臉青澀,隻當沐殷也是神學社的學生,忙急促地走上前去,扯住少年的手臂不撒手,哭道,“秋生現在在哪裡,你可以帶我去找他嗎?“
女人臉色灰白,一雙慘白的手死死地抓住沐殷,沐殷吃了一驚,剛想掙脫,忽然胸口一痛,感覺心臟殘留的邪氣因為女人的觸碰而被激活。
沐殷原本死潭般的眼眸猛地收縮,瞳孔慢慢翻紅。在血紅的視線中,他看到女人渾身散發著黑氣。
“你,你······“沐殷想說什麼,但意識逐漸模糊,直到完全失去意識。
當執行完任務的祁揚回到神學社,看到沐殷雙眸通紅,雙手死死地掐住一個女人的脖子,把女人壓在地上。
祁揚大吃一驚。他連忙嗬斥沐殷,“沐殷,你住手!“
他疾跑到沐殷旁邊,使勁掰扯著沐殷的手,但平日瘦弱的沐殷此刻力氣大得不可思議,他隻是擺了一下手,便把高大健壯的祁揚甩了出去。
也正是因為沐殷分了一下神,他死掐住女人脖子的手鬆了一下,讓女人得以發出聲音,哭喊著,“救,救命······“
祁揚見女人已麵色發紫,更是急得不行,忙上去一手刀向沐殷後頸砸去。
原本著了魔的沐殷一下子暈了過去。祁揚顧著將沐殷扶到一邊,剛想回頭看向那女人,隻見女人眼神邪氣地死死盯了沐殷一會兒,然後爬起身快速地跑出了神學社。
“哎!等一下!“祁揚忙站起身,想追上去,此刻昏迷的沐殷微微一抽搐,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沐殷!“祁揚顧不得許多,忙回頭背起沐殷,就往安祀的後院趕。
······
熱鬨的小鎮客棧裡,李藝安抱著長劍端坐在桌前,一張俏臉冷冷地板著。
而在她對麵站著的,是一襲白衣的沐陽,此刻正滿臉歉意地看著她。
李藝安看了一眼門口處擠滿的人群,個個狂熱地盯著沐陽,又時不時不著痕跡地瞪李藝安。雖然李藝安已習慣忍受了這些,但心情總歸不爽。
沐陽這個禍水,走到哪裡,哪裡就一堆狂熱粉絲。
本來她按照祭司大人的安排前往王宮當見習武士,負責保護保護小王女,本不應該和沐陽扯上關係的,但是誰能想到小王女已經淪為沐陽的粉絲,硬要跟著沐陽去森林除魔,護送白鶴回棲息地。
此刻,小王女就待在客棧裡,滿臉暴躁地吼著那堆擠在門口的人群,卻沒辦法把人吼走,隻能氣急敗壞地回頭命令李藝安,“我命令你把他們趕走。“
李藝安皺著眉,已是滿臉不悅,卻冷著臉不說話。她刷地站起身來,手握劍柄,緩緩將泛著冷光的長劍抽出來,眼睛看向人群。
人群倒吸一口涼氣,吵鬨的聲音慢慢平靜了下來。
李藝安回頭看向窗外,隻見黎軒背靠著大樹,麵無表情地擦拭著他的劍,眼睛看都沒看向這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李藝安更覺得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