篾匠叔挑出一根合適的野地瓜藤,刷刷幾下剖成細絲,也開始編藤柄,不過眼睛都沒在自家柄上,手下不停,眼睛卻一直看著池田良子的雙手。
池田良子那邊似乎發現篾匠叔一直在看著她,逐漸的臉上飛霞,最後連耳朵根子都紅了。
後來連小手都開始哆嗦了,隻好停手,對篾匠叔翻了一個好看的白眼,嗔道:“黃桑,你這樣會乾擾我工作的。”
篾匠叔這下鬨了一個大紅臉,不好意思的說道:“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看你這手藝精巧就看入神了,丫頭你繼續。”
說完將目光收回來,繼續自己手上的活路。
藤絲比絲線寬得多,篾匠叔比池田良子收工得早。
閒著沒事,篾匠叔又取過一根藤,將上半部分剖成藤絲,順手編了一個小羊頭,然後用剪刀剪去多餘的部分。
池田良子那邊也終於編完了,呼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說道:“好在沒丟臉,第一次編這麼快。”
轉頭看見篾匠叔那邊早完工了,大家正看著她笑呢。
篾匠叔對池田良子說道:“這手藝我是沒法跟你比了,工夫真細致,來,良子丫頭,這個送你玩。”
池田良子看著精致的藤編小羊頭,高興地說道:“黃桑,你編的這個羊頭真漂亮,這是發簪嗎?”
說完隨手插到了自己的發鬢上,周圍上了年紀的鄉民都哈哈大笑。
李君閣趕緊給她取下來,說道:“這個是羊頭,又叫‘標’,鄉裡以前賣東西,就會在東西上插一個羊頭表示待售,我們國家人民幣的標識也是來源於這個,不過鄉民們弄的羊頭沒有篾匠叔這個編得精致而已。”
“你們日本人愛看三國跟水滸,三國裡麵關羽視顏良如‘插標賣首’,水滸裡楊誌賣刀時也在刀上插一個草標,說的就是這玩意兒了。好家夥,你這是要把自己賣給篾匠叔嗎?”
池田良子鬨了個大紅臉,隻在那裡用小手搓撚著羊頭的藤柄,卻不說話。
池田正夫下場來,說道:“按道理接下來該我跟黃桑請教製先工藝了,不過這個實在是沒法比了。”然後對著篾匠叔一鞠躬,說道:“黃桑,接下來幾天,還請你多多指點。”
篾匠叔說道:“您太客氣了,這步工藝其實沒啥秘訣,就是一個手熟而已。”
說完大家又去李君閣家,參觀了屋後那一片漁具,又去後山考察了那片竹林。
李君閣一直偷偷從空間往外移竹子,不知不覺間這片竹林也不小了。
厘竹很細,這片竹林也有千把根了。
試砍了一根竹子後,池田正夫相當滿意,選了一百根合用的,係上標簽,商定好冬天采收,一行人這才又回到久長居。
陪他們吃過晚飯,相約明天去葫蘆溪試釣,李君閣這才告辭回家。
第二天一早,李君閣將小鐵皮船開到了農家樂下麵,四個日本人,加上司星準,篾匠叔,張立新,自己一共八個人加漁具攝影器材,也將小鐵皮船裝得滿滿的。
一路上行,眾人都對李家溝的風景讚不絕口。
船進入葫蘆溪,來到第二個小湖的邊上,在進水口位置找了一個適合的釣點,眾人下船。
池田正夫讚歎道:“李桑,這葫蘆溪的景色,不輸我們家鄉附近的琵琶湖啊。”
從自己袋子裡取出一支釣竿,竿子不長,隻有十尺,池田正夫交給篾匠叔說道:“黃桑,這是我最近比較滿意的一根竿子,請多指教!”
篾匠叔接過來一看,也是讚歎不已,一抖竿子,輕勁綿韌,道了一聲好。
細看竿子上的銘文,是“孤秀峰”三字。
池田正夫正色說道:“黃桑,我覺得您的工藝人品,完全當得起這三字銘文。”
篾匠叔笑了,取過一支十五尺“五溪蠻”,對池田正夫說道:“池田先生客氣了,來,體驗一下我們五溪竹的蠻勁,也請您多多指教。”
釣台搭好幾人坐下,這就體現出中日之間的區彆了。
日本人都是hera釣法,盤腿打坐,釣台上都是坐墊,國人這邊釣台上都是釣箱。
釣餌也不一樣,日本那邊都是很多袋子粉末調出來的粉餌,中國這邊都是麥子打窩麥子釣。
為了體驗“五溪蠻”的抗力,李君閣直接用了一支十八尺的,掛的玉米豆。
工藤作和山本一郎也使用的十五尺的“五溪蠻”,張立新用的李君閣給他的“入魂”,這讓他興奮異常,說道:“我也可以體驗一把頂級中國竿了,福氣啊,來,良子,給我們拍幾張照片!”
良子拿著山本一郎的相機,在那裡哢嚓哢嚓拍照,司星準也駕著機器直拍。
粉餌招魚比麥子快,很快幾位日本人那裡就上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