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閣趕緊上前問好,吳梅仙笑道:“你就是小秋嘴裡的二皮哥哥啊?聽說是個挺有趣的人呢。”
李君閣笑道:“我跟涵秋他們是嬉鬨慣了,可不敢在長輩們麵前放肆,縣裡可是給我下任務了,要我為大家服好務!各位儘管把我當晚輩使喚就成。”
吳曠是個大胡子老頭,說話粗聲粗氣:“誒,皮娃,剛剛一路跟小石頭聊天,原來青瑉石硯這麼貴!上次可真是承你的情了,那硯台,嘖嘖嘖,咋好意思白拿你的……”
李君閣笑道:“這硯台本身就是實用器,現在附庸風雅的人太多,這價格才起來這麼高,有幾個真拿來磨墨的?給你們用,那才是物儘其能。”
說完又道:“不過我這也算是被縣裡綁架了,說是這趟務必要留下幾位的墨寶,最好就是荔枝圖,你們看這不懂藝術的不知道創作需要靈感,還來命題作文了。實在不行,就麻煩幾位留幾幅寫生給小子交差吧。”
說完團團作揖。
幾個畫壇巨匠哈哈大笑,說道也難為你了,荔枝題材這次來夾川肯定是跑不掉的,到時候一人選一幅留下問題不大。
李君閣這才笑嘻嘻地請各位上船,來到二層茶座,親自給幾位添上蓋碗茶,這才說道:“丁老,上次您來是坐的五溪一號,長條硬板凳的,想雅致也雅致不起來,這次可以好好欣賞下兩岸風光了。”
丁老頭揶揄道:“聽說你們師徒三人的得意之作問世了,不趁未開放前趕來看看怎麼行。”
李君閣笑道:“慚愧慚愧,主要還是導師和大師兄操勞,我就是個醬油角色,負責了甘棠故徑的前半程而已。導師這次嘔心瀝血,親自上手了會館戲台頂棚的戲曲彩繪恢複工作,用我大師兄的話說,那就是夫子要是奔放起來,肯定亮瞎一堆的眼球啊。”
嘉州畫派眾人都是哈哈大笑,這個要記上一筆,到了李家溝跟老孫告狀去,怎麼教的徒弟,趕編排起導師來了。
李君閣說道:“導師就在李家溝等著你們呢,現在天天在石頭叔和篾匠叔宅子裡兩邊混,看竹編和石雕,說是過癮得很。”
一群人都是大喜,哎喲,這老頭啥時候有這般閒情雅致了,不都是滿世界亂飛著開會的嗎?
李君閣說道:“孫老這幾個月實在是太操勞了,我留他在李家溝恢複恢複,也算儘儘孝心,正好和老朋友也難得聚一聚。”
眾人都是點頭,那這個假期有得聊了,這都多少年沒麵對麵聊過了,這次居然還是大家湊一堆,實在是不容易。
聊完一陣,李君閣見小石頭情緒不太高,走過去挨著他坐下,問道:“小石頭咋了?怎麼回家了還不太高興的樣子?”
小石頭愁眉苦臉道:“師傅要我回來準備作品報名參賽,我這裡一點頭緒都沒有,愁死個人了!”
李君閣笑道:“這麼多傳統題材還不夠你雕的?”
小石頭翻著白眼道:“要這麼簡單那就好了,師傅要求要傳統與創新相結合,題材上要有突破,既要展示出我的家傳,又要有北工的大氣,工料要結合完美……”
一大堆要求劈裡啪啦說下來,他李君閣聽得瞠目結舌:“等等你等會兒,李大師這是要你拿金獎的節奏?”
小石頭攤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誰說不是呢?這一堆要求下來,真要是都做到了,拿個金獎綽綽有餘了吧?這要求也太高了嘛!”
李君幸災樂禍:“啊哈哈哈哈,小石頭啊,李老頭這是要你一鳴驚人啊!我看你這回不死都要脫層皮喲!”
小石頭罵道:“我說你要不要笑得這麼開心……等等,你剛剛說啥?!”
李君閣嚇到了:“一……一鳴驚人?”
“後邊那句呢?”
“不死都要脫層皮……”
小石頭一下子跳了起來,來回踱步:“一鳴驚人……不死都要脫層皮……一鳴驚人,不死都要脫層皮……哈哈哈哈!我知道要雕什麼了!”
欣喜若狂地跳過來拉著李君閣就要跳鍋莊:“福星啊!二皮哥哥你就是我的大救星啊!”
李君閣翻著白眼,心道我說都說啥了就大救星了,你們搞藝術的腦洞我工科狗真心不懂啊……
問題是這小子一說過就算,直接丟開他找服務員小妹崽要紙筆去了,李君閣也懶得管他,又跑去找許思和秋丫頭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