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對李君閣說道:“你還想把李家溝人的本事都學完?篾匠叔,石頭叔,小石頭,旺財叔,阿衝叔,外公,奶奶,就連涵秋跟許老大也能算裡麵,哪一個不是淫浸一輩子在裡麵?他們的手藝,可都是時間堆積出來的。”
李君閣一想還真是,於是也不糾結了:“得,勉強配得上我的朱羽就行。”
阿音一臉莫名其妙:“朱羽又是什麼鬼?”
李君閣拍了拍迎麵鮮紅色的木弓:“這個啊,剛取的名字。看兩個鮮紅的翅膀,這名頭響不響亮?”
阿音說到:“你這是有取名癖!‘赤珠’,‘五溪蠻’,‘小蠻’,‘烏金血’,‘赤玉芙蓉’,現在還多了個朱羽……”
李君閣一手拎著一個箭頭放嘴邊:“何止,還有玄牙……”
阿音手扶腦門哭笑不得:“好吧,你贏了,你贏不完了……”
吃過飯,阿音對李君閣說道:“二皮,麻織得差不多了……”
李君閣笑道:“這轉眼都快三十天了,我們的儲備足以生活接下來的日子了,你就放輕鬆的休息吧……”
阿音笑道:“可不敢有那命!”
李君閣說道:“要不這樣,你做點女紅吧,新房子眼看就要完工了,新房子的窗簾,桌布,枕頭,都可以做起來啊,對了,還有旅行包……”
阿音都笑得不行了:“旅行包拿來乾啥?”
李君閣說道:“這島子我們都還沒有認真探查過呢,等我的箭術練好,我們就去跑跑山,來個環島兩日遊!”
吃過飯,照樣打水,挑泥,磨粉,造紙。
李君閣截了幾支箭杆,在尾部開槽。
開槽不要太簡單,拿直徑合適的細鑽,密密鑽出一排小孔,拿根麻線用竹片崩上,抹上樹脂沾上沙子,就成了一把線鋸,順著槽口鋸下去就算完事。
將箭尖隨便削出來,幾支練習箭就做好了。
取過來一捆麻杆,拿砍刀截成一米長,綁成一個六十公分粗的圓柱型,橫係到兩個小竹馬上,扛到五十步外放好。
在麻杆梱頭子上方的部位,插上兩張大樹葉,又拿一截中號竹筒插在麻捆頭子上,李君閣回到阿音身邊,拿著竹箭開始練習射擊。
阿音拿出針線盒和布料麻線,準備做包包,抬眼一看靶子都沒有立起來,奇怪道:“二皮你就這麼練習?”
李君閣說道:“我們的假想敵不是人,是野豬。野豬,可不就是這個樣子嘛?”
阿音再看了一眼靶子,忍不住的笑:“哈哈哈哈!被你這麼一弄還真像!”
李君閣對阿音擠眼:“子曰,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阿音,來比一場?”
阿音說道:“你這麼大個扁擔弓,我可拉不動。”
李君閣氣得白眼直翻:“它叫朱羽!你這亂取小名的壞習慣到底跟誰學的!你這樣朱羽要生氣的!”
阿音笑得肚子疼:“要比也行,不過我還是用拋石索,你讓我二十步,石頭可拋不了那麼遠。”
李君閣說道:“沒問題,那我先來上三箭,然後你來。”
說完架子拉開平心靜氣,開弓如滿月,先將食指放直指向標靶,然後撒開四指,頓時弓如霹靂箭似流星,直奔豬靶子……呃,頭上四尺而去,遠遠地插在後方泥土當中。
“再來!”
第二箭,身前三尺。
“再來!”
第三箭,頭前兩尺。
李君閣恬不知恥得意洋洋:“阿音你看!離目標越來越近了!”
阿音站起身來,往前走了二十步,從隨身的跨兜裡掏出拋石索,取出卵石裹上,呼呼掄了兩圈,一撒手,石子嗖地一聲飛出,直接將用來當豬鼻子的竹筒打飛了。
阿音後退了五步,第二次出手,抽飛了豬靶子頭頂兩張葉子。
阿音回頭對李君閣作了個鬼臉:“這個純屬意外。”
李君閣咬著手指頭,一臉的不明覺厲。
阿音又後退了五步,摸出最後一塊卵石,表情也嚴肅起來,先慢慢掄起來,然後逐漸加快,這次轉到第七圈的時候,才嬌喝一聲撒手:“嗨!”
石頭就像一枚小炮彈般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豬靶子頭頸位置,就聽得啪地一聲,十多斤重的靶子直接被砸翻在地。
阿音回到竹幾旁坐下,對李君閣說道:“沒什麼意思,不比了,我還是做包包吧。待會兒記得把那幾塊卵石給我撿回來,這麼多天都練得順手了。”
李君閣目瞪口呆:“這個……這個……子還曰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阿音你這麼簡單粗暴是不對滴……嗯,不雅……對對對就是不雅,以後這招要少用。”
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將豬靶子恢複,將練習箭和石子撿回來,然後一人練箭,一人女紅。
太陽漸漸落山了,夕陽將竹樓和兩人染上一圈紅暈。鉤針紮過布料,牽引著麻線,朱羽在陽光下閃著光暈,不時發出嘣嘣的聲音,大胡子扛著攝相機,靜靜地拍攝這和諧安寧的畫麵,心中也不由得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