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為四爺在旁邊一時不知道該不該上前的下人們身子一抖,立刻就擁了上來圍住福晉,拍背的拍背,給福晉端水緩緩的端水,還有替福晉整理妝容的,差不多是裡三圈外三圈的。
於是四爺跟福晉的距離也就越來越遠,最後索性離了膳桌,坐到了正位上看著。
其實這會也看不到福晉了,這麼些人圍著,四爺能看到的就隻有下人的背影,以及她們各種寬慰的討好話。
聽著便讓人覺得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煩躁。
四爺閉了閉眼,長長吐出一口氣來。
這頓晚膳終究是馬馬虎虎地結束了,福晉緩過來後,其實是擔心四爺會不耐離去的,但她對上四爺目光時,看到的是個神色如常的四爺。
甚至依舊關心著她。
“這次是爺疏忽了,不會再有下次,”四爺看著她,“隻是福晉也莫再勉強自己。”
福晉搖頭,“這是四爺的心意,妾身沒有勉強。”
四爺神色淡淡地聽著,沒有答這一句,隻是道:“那便洗漱歇息吧。”
這一日,四爺便在正院睡下了。
除了這日在福晉院裡休息,之後一直到清明節,四爺依舊和之前那般沒有進過後院,不過這次就算是李格格也有大半心神放到了彆處去,沒像往常那般悶悶不樂。
因為可以見到自己家裡人了!
雖然李格格沒有宋格格進四爺後院的時間早,但也有四五年的時間,那就也是這麼些年沒見過家裡人了,怎能不開心呢?
就算是才進府的汪格格,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高興得在房裡來回走了幾圈才按捺下自己激動的心情。
“快,把紙墨筆拿來。”她忙不迭地吩咐自己的丫鬟。
映月閣裡,傅雅聽到正院裡的人說了這件事後,也是先意外再驚喜,等巧琴送走了正院的人又進來,她已經自己找出了筆墨紙,站在了書桌前思考要寫些什麼。
傅雅抬頭看到巧琴身影,就笑著道:“巧琴,你去替我把賬冊拿來,我看看庫房裡能送些什麼。”
“是,格格。”巧琴福了福身,轉身去拿賬冊了。
傅雅收回視線,繼續看桌麵鋪開的潔白的紙張,她想,果然福晉是個靠譜的上司,明擺著不太喜歡她們,卻不僅沒為難,還願意抬手給她們行個方便。
因此她就更不後悔昨日拒絕了汪格格想要聯手的提議了。
有這麼個靠譜的上司在,她不信李格格能蹦躂得多高,那又何必費心費力地去打壓她呢。
本來後院的女人就成日被拘著,再互相為難,這日子也沒勁頭,當然了,如果人家真手賤犯事到自己麵上,傅雅自是不會退讓的,可她真的沒興趣主動跟彆人鬥得跟個烏雞一樣。
而且受不受寵這事,也不在於女人,始終是男人握著主動權,有這精力她不如拿去刷四爺的好感,給自己的躺平之路多撈點東西。
“也不知道阿瑪阿娘他們如今怎樣了,還有哥哥他們。”
想著想著,傅雅念頭就轉到了自己身上,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不禁喃喃。
拿著賬冊進來的巧琴剛好聽到格格這句自言自語,她便道:“再過幾日,格格就能看到老爺夫人他們,到時格格便能親自看看他們如何了。”
傅雅朝她一笑,“你說的對。”
她不再猶豫,提筆寫下家書,約莫是說些福晉處事公平,四爺為人溫柔,自己進府這幾日都過得很好,額娘阿瑪還有哥哥不必擔心,除此之外,傅雅便著重說明了幾日後去寺廟一事。
寫完這些,她將信放進信封裡,派了人去正院通報。
雖然允許給家裡送信,可也要和正院裡提前說一聲,否則便是私傳消息,真要被抓住了,那也是犯了錯,要被訓斥的。
去送信的是趙德利,到正院時他剛好碰上李格格院裡的人,兩人皮笑肉不笑地虛假寒暄了會,趙德利便進了正院。
福晉的麵他自然是沒資格見到的,是福晉身邊的人出來傳遞福晉的意思,表示同意富察格格送信出去,趙德利又跪地給福晉謝安,才拿著信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