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裡盧於賢已經編了十幾隻竹簍了,都堆在書院角落。
“賣掉。”他很乾脆。
“畢竟我一條魚都釣不到,隻好把這些魚簍賣給其他人了。”
說著自嘲的話,但他的語氣卻悠悠閒閒的,“在來書院之前,我就是靠賣魚簍生活。”
白菲昕一怔,這也太慘了吧。釣不到魚,靠編魚簍生活什麼的。
她立刻湧起了一種愧疚感,畢竟她馬上就可以回家享受現代社會的溫暖,而對方即將再次失業,又得回去賣魚簍了。
白菲昕想了想,溫柔地開口,“反正書院沒有學生,今天下午先生就早點回去吧,趁著天色尚早好把魚簍賣掉。”
盧於賢搖頭。
兩個人又推拒了一番。
最後在白菲昕強烈地要求下,盧於賢推辭不過,出門了。
他提著魚簍站在門前回望了一眼,白菲昕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盧於賢歎了一口氣,笑著搖搖頭,走了。
*****
盧於賢提著魚簍溜溜達達地順著河邊走。正碰見兩個錦衣少年從其他書院的門裡氣呼呼地走出來。
“哼!他們居然說什麼隻有貴族才配讀書。”少年聲音很大。
“是啊,現在大王提拔人才都不看出身,這些人還在看門第收學生。”
盧於賢聞言瞧了一眼。
街麵上傳來一陣轔轔聲。
他回頭一望,是吳詠又錦衣華服乘著他的豪華大車出來了。
馬車在路上行駛的速度並不慢,路上的行人匆忙避讓。有個人躲閃的速度慢了,被刮了一下撲倒在地。
吳詠坐在高高的車上眼睛閉著,車子也沒有停下來。
盧於賢眼神冰冷。
這時,一陣更重的車輪沉沉壓過地麵的聲音傳來。
一條華麗的車隊,由左右兩列整齊的士兵護衛著,迎著吳詠的方向駛過來了。吳詠終於睜開了眼睛,馬車也停了。
路人議論紛紛。
“好多車,那些是什麼人。看起來好有氣派。”
“是來找吳詠先生的嗎?”
等車隊駛近了,人們才看清楚具體情形,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車隊第一輛車上放著一口口的木箱,那些箱子蓋都是敞開的。
關鍵是那些木箱裡都裝著滿滿的黃金!也不知道有多少。在太陽的照射下閃耀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
這些人居然就這樣毫不遮掩地帶著大量的黃金,行駛在人來人往的大路上!
打頭的車子駛過來了,後麵還跟著十幾輛車,第二輛車上坐著八個美人,剩下的車上是捆住的數不清的羔羊。
車隊在慢慢靠近,行駛著到了這裡,停下了。
頓時,路人議論聲更大了。
“果然,他們是來找吳先生的。”
“我聽說,前幾日馮國使者攜一百斤黃金聘請吳詠先生做上大夫,他們也是來聘請吳先生的吧,這次的黃金看著比百斤要多。”
吳詠坐在高高的大車上拈著山羊胡含蓄微笑。
“哧。”
盧於賢冷冷地看著這一切,發出一聲嗤笑。
*****
白菲昕葛優癱癱在書院的坐塌上,反正現在沒有人,她不用再注意儀態。
她甚至剛才把書院的大門給關上了。
距離工作截止隻剩下半小時了,這個時候不會有人來了,所以她關了門。
白菲昕美滋滋地計劃著回家以後的安排,是先吃火鍋呢,還是先吃燒烤?但是她也很想嗦螺螄粉怎麼辦?
真的好難取舍啊。
“篤篤篤。”
正當白菲昕暢想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白菲昕頓時一楞,是誰?誰會來敲這破爛書院的門?
難道又是學生來詢問的?還有三十分鐘工作截止,不要搞她啊。
往好了想,也許是來催債的呢?
白菲昕振作了一下,去開門了。
門口是一個錦衣的少年人,這少年人看起來非常可疑,他先是探頭探腦地往院子裡瞄了一圈,然後露出了一副被驚嚇到的表情。
“這裡是白馬書院?我沒有找錯?”
“沒錯。正是白馬書院。”白菲昕狐疑地看他:“你要……”
少年人用氣聲說話:“我要入院學習。”
說著還鬼鬼祟祟地看著四周,仿佛他在說什麼機密就怕被人偷聽了去。
白菲昕:“???”
“你要入院?”這下輪到白菲昕發暈了,“這裡是白馬書院,你沒有找錯?“
少年人:“沒錯。正是白馬書院。”
晴天一個大雷當空給白菲昕劈下來。
怎麼回事,馬上就要結束了突然給她搞個學生出來,她的虧錢任務怎麼辦?
不,冷靜,她還有一手。白菲昕重新振作。
白菲昕公事公辦地語氣:“我們書院的學費……”
少年人:“我知道。一萬錢,給你。”
說著塞了塊什麼東西到她手上。
白菲昕的手猛地往下一墜,她使勁一攥才沒有把東西失手掉到地上去,拿起來仔細一瞧。
一塊黃金。
白菲昕:“???????”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
黃金是隨便能夠塞給陌生人的東西嗎?
就在白菲昕兩眼發直的時候,又一個錦衣的少年人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張兄,你不地道啊,居然撇下我先跑。”
然後他顧不上對方,轉頭火急火燎地對著白菲昕就是一個三連,
“這裡是白馬書院?我沒有找錯?”
“你們學生招滿了沒有?”
“算了,黃金,給你。”
白菲昕:“??????????????????”